&ldo;謝謝。你不坐下來嗎?&rdo;
我坐在一張很大的高背扶手椅裡,坐上去居然相當舒服。她自己坐在一張低矮的無靠背長沙發椅上,雙腿蜷縮在身體下面。
&ldo;給你拿些吃的喝的?&rdo;
&ldo;不用,謝謝。我只能待一小會兒。事情是這樣的:蘭登、加尼隆和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條岔路,之後遇見了本尼迪克特,和他待了一陣子。結果蘭登和本尼迪克特不得不再小小地旅行一趟。&rdo;
&ldo;他要離開多久?&rdo;
&ldo;可能要過一晚,也許還要更久一點。如果時間拖得太久,他會透過某人的主牌送回訊息,我們會讓你知道的。&rdo;
我身側的傷口一陣陣悸痛,我把手放在上面,慢慢按摩。
&ldo;蘭登曾告訴我很多關於你的事。&rdo;她說。
我笑了笑。
&ldo;你真的不想吃些東西嗎?不麻煩的。&rdo;
&ldo;他告訴你我總是個餓鬼?&rdo;
她笑起來:&ldo;沒有。不過如果你真像你說的那麼忙,我猜你可能沒時間吃午飯。&rdo;
&ldo;你只猜對了一半。好吧,如果你還有剩下來的一片麵包,來幾口倒也不錯。&rdo;
&ldo;好的,請稍等。&rdo;
她站起身,走進旁邊的房間。我終於抓到機會,在我的傷口上痛痛快快地撓癢,現在那裡突然癢得要命。我接受她的殷勤好意,一部分是因為這個,另一部分是我意識到自己真的餓了。不過瞬間之後,我突然想到,她根本看不見我抓撓身體的動作。她把握十足的動作、自信的態度,都讓我意識不到她雙目失明的事實。很好,她過得這麼好,我很高興。
我聽見她在哼一支調子,是《渡水者之歌》,安珀偉大的貿易船隊之歌。安珀沒什麼製造業,農業也不是我們的長項。但我們的船隊航行到影子裡,定期穿梭往來於各處,和任何一個種族做貿易。幾乎每個安珀的男性,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都在艦隊中待過一段時間。貿易航線是很久很久之前開闢出來的,為此流了不少血,讓其他船隻得以前赴後繼,沿著航線前進。每一位船長的腦子裡都裝著幾十個不同世界的大海航圖。我過去也在艦隊裡幫過忙,不過我的參與不像傑拉德和凱恩那麼深入。那些穿越大海的人們,他們心中的堅毅力量和不懈精神曾經深深地打動過我。
過了一會兒,薇亞妮端著沉重的託盤進來了,上面滿滿地堆著麵包、肉、乳酪、水果,還有一瓶葡萄酒。她把託盤放在靠近我手邊的桌子上。
&ldo;你想要餵飽一個軍團的人嗎?&rdo;我問她。
&ldo;多點選擇總沒壞處。&rdo;
&ldo;謝謝。不和我一起吃點?&rdo;
&ldo;或許吃片水果吧。&rdo;她說。
她的手指摸索了一秒鐘,找到一個蘋果,然後回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ldo;蘭登告訴我,那首歌是你寫的。&rdo;她說。
&ldo;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薇亞妮。&rdo;
&ldo;你最近還在創作嗎?&rdo;我剛開始搖頭,立刻又停了下來,說:&ldo;沒有。那一部分的我……正在休息。&rdo;
&ldo;真可惜。那歌很動聽。&rdo;
&ldo;蘭登才是我們家裡真正的音樂家。&rdo;
&ldo;是的,他非常出色。但是演奏和作曲是兩種不同的才華。&rdo;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