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不過好在人潑辣心性卻不錯。
她目光轉悠來轉悠去,溜達地眼看著葉嘉跟兒子出去打水洗臉洗手,葉嘉洗漱完去屋裡拿布巾子擦臉。等去屋裡找了一圈,沒看到她常用的。頓時就奇了怪。
正準備問呢,餘氏忽然語出驚人。就聽餘氏道:“嘉娘啊,今兒娘看天氣不錯就把屋裡被褥都拆了洗過,想著可以換薄的蓋……正好你跟允安成親也快三個月了。如今允安腿也好利索了,夫妻哪能一直分著屋?趁著換被子,娘就做主把你的東西都搬過去了。往後,娘帶蕤姐兒睡西屋,你往後跟允安住東屋。”
周憬琛正在洗漱,四目相對,差點沒把漱口水嚥下去。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葉嘉忙活了一天,此時潦草地用了晚飯便要歇息了。餘氏早早鎖了院子門,拉著蕤姐兒回屋,古時候也沒有別的娛樂,家貧,連本打發時日的書都沒有。葉嘉乾巴巴地站在東屋的窗邊與端坐在床邊的周憬琛四目相對。
木桌上的煤油燈燈芯噼啪一聲響,燈光隨著風輕微搖晃。
雖然她跟周憬琛已經朝夕相處三個月,按理說該十分相熟。但說實話,不管白日裡如何,夜裡睡一起還是有點尷尬的。
可餘氏畢竟是長輩,是一家之長。兼之葉嘉跟周憬琛又是父母之命的正經夫妻,理所應當是該住一起的。餘氏此時的合理安排,她連拒絕的理由都沒有。
油燈將人影拉得細長,昏黃的光打在周憬琛的臉上,端坐在床邊的這個人俊美不似真人。葉嘉狀似忙碌地在屋裡轉悠了一圈,發現自己的東西都被餘氏妥善地拾掇好了。衣裳在伸手便能找到的地方,鞋子也擺放的整齊。甚至餘氏連錢箱子都搬來了東屋,她連藉口都沒有。
葉嘉瞥了一眼不說話的周憬琛,沒話找話說:“……相公夜裡歇息是習慣睡裡面還是外面?”
沒辦法,就一間屋子,兩人都不說話,葉嘉只能率先打破僵硬。
“看你。”床邊沿那人鴉羽似的眼睫低垂,遮住了眼底的神色。他的嗓音清清淡淡的,彷彿他全然不受影響,“你若是你要睡裡側,我便睡外側。”
他這四平八穩的口氣一出,叫葉嘉莫名窘迫的心思被澆了一瓢冰水,冷卻了。
……倒也是。她都忘了周憬琛對她不感興趣。雖說書中沒寫,但聽餘氏的意思他在燕京是有青梅竹馬的。她一個人在這遐想半天,多少有點自作多情。
葉嘉尷尬地撓了撓臉頰,也乾脆地把自己那點亂七八糟的想法收斂乾淨。
天氣熱了以後,葉嘉每夜都是要洗澡的。這是她上輩子的習慣,洗了熱水澡放能睡得著。方才在外頭只簡單地洗漱了,晚點還得沐浴。
看時辰還早,她沒別的事,於是將這些日子賺的錢拿出來數。
之前每日忙著生意只大概知道個數,今日去葉家花了些錢。趕明兒重新做生意,得清楚有多少本才是。葉嘉開了箱籠,裡頭是大小不一的碎銀。之前嫌銅板多了佔地方,前幾日葉嘉乾脆都兌成碎銀。她將今兒帶出去的二兩半錢放進去一合計,碎銀約莫三十四兩銀子。
除此之外,銅板也有好幾吊散的。
刨除用料成本和七七八八的日常花銷,剩這麼多葉嘉倒是沒想到。錢治百病,錢能忘憂。數著錢葉嘉是一點什麼想法都忘了。
她數的高興,沒發現端坐在床沿邊上的人目光輕輕地落到她的身上。
周憬琛一雙眼睛幽幽沉沉的,昏暗的光色下半明半昧。年輕女子懶散地倚在桌前,微微臻首,裸露在衣裳外的膚色瑩白如玉。穹鼻秀目,姿容明豔。若是平常,周憬琛定然剋制守禮。此時不知怎地,他的目光鬼使神差地順著纖細的脖頸落到女子窈窕的身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