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舟語塞片刻:「……是不是有點怪?」
田野一口氣差點提不起來:「大黃!它不是被藥死的!是捕狗隊抓走的!」
「咋的這?狗咬人了?」
「沒啊。」
「那你們鵝鎮最?近有發生野狗咬人事件嗎?」
「……也?沒聽說。」
「那這?大黃都在你們學校混成校狗了,捕狗隊閒著沒事兒抓它幹嘛?」
「不是程舟你懷疑人你也?得有點……」
「你帶點腦子說話,別跟個護崽的老母雞似的。」程舟罵她,「真正的變態是不會打電話找捕狗隊的,他們只?會自?己下手。所以?我不是在懷疑她——你想,她餵的小貓,被人給毒死了,她餵的小狗,讓人舉報給捕狗隊了……你確定你們學校沒人欺負她嗎?」
別說,你還真別說。
「你幹嘛要在週五晚上跟我說這?事兒啊。」田野有過一瞬的崩潰,「你都怎麼?想到的這?些??」
「笑死。田小野,你這?樣子怎麼?應付那些?小黃毛啊?」程舟也?不知道在得意什麼?,「你上學的時候真就只?學習嗎?我初中那會兒有天換了個新髮型,結果一進校門?就有女生抽我一嘴巴子問我憑什麼?學她,氣得我直接跟她互扇巴掌扯頭花,門?衛都拉不開。我這?種有仇當場報的都算直妥的,我們班上還有住校生之間不知道有什麼?過節,一個偷偷拍了另一個的果照;還有那些?男生,罵人的,開黃腔的、打群架的……」
「別說了,要心梗了。」田野捂住心口,「隨便遇上一件我都可以?直接去死。」
「哈哈,放心,大多是不會『上達天聽』的。這?些?人一般不跟『乖孩子』鬧,就是因為乖孩子是真會報告老師,而老師一下場就會顯得底下全是小屁孩,會讓人覺得很?不爽、很?沒勁兒。」
「那照你這?麼?說仲巖就挺乖的啊,她要是被欺負了,為什麼?不找我呢?」
「???」程舟失笑,「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哦對,田小野都忘了,她還是個不被信任的叛徒。
「那你要這?麼?說的話她好像確實和?一個同學有點過節,就是……」
「噓——人下來了。」程舟擺手打斷,「別說了啊,尤其貓的事兒。」
說著就推門?下車,向著邢者方向喊:「小邢,這?邊!」
田野也?自?覺地下了車來,繞到副駕去,開門?時向小邢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了眼程舟。
遙想當時程舟拉著她去鐘頭山露營,汽車開著開著忽然拐彎,拐進這?個小區裡。喇叭連響三聲,把?邢者喚了下來——那是田野第一次想用「水靈」來形容一個成年男子。
那時候互相之間還很?陌生。程舟人來瘋,一人能抵千軍;邢者舉止含羞,卻大大方方地談論著自?己的殘缺和?生活。
到現在程舟似乎開始全身心地接受他,不再僅僅是酒肉情侶;邢者也?解開了對程舟的諸多疑惑,開始真正理解程舟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態度。
田野終於?想要修改之前對這?對小情侶的判斷了——他們說不定還真能修成正果呢?
畢竟這?是程舟第一次挺過了倦怠期,前所未有地進入了一個平和?的戀愛狀態。
當然作為朋友,作為一個比程舟更能融入「常人社?會」的人,她不可避免地會去思考一些?程舟好像完全不考慮的問題——和?盲人在一起,真的沒關係嗎?以?後可能會面臨諸多不便,真的想好了嗎?她甚至會想,嫁給一個盲人,程舟家裡能同意嗎?
想到這?兒她就覺得自?己傻了——程舟什麼?時候幹過家裡同意的事兒?
田野永遠不會去提醒程舟考慮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