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年, 最後一年,再考不上我?就隨便?找個工作?了。」靜靜搖著?酒杯, 「但很難能找到什麼像樣的工作?了吧?我?沒有任何工作?經驗啊, 考公機構會要?一個上不了岸的來當老師嗎?」
「等會兒?」程舟樂了, 「上岸了誰還去機構當老師啊,所以機構老師其實都是沒能上岸的啊。」
上過機構課的田野卻搖搖頭:「不是啊,有些是體制內辭職。像我?考編時的老師就是在?編老師辭職。」
靜靜頭痛:「服了,想不通怎麼會有人考上了還辭。」
「我?倒挺能理解的。」田野扁扁嘴,「圍城嘛,進來就會發現有很多?和想像中不一樣的地方。」
「還想咋地啊。以後你和笑笑倆人組成的家庭, 我?跟你說那是堅不可摧的——光說疫情時候,除了這還有哪行是能保證工資準時下發的呀?別跟我?說工資低什麼的,你倆就算是月光族,也不用擔心下個月餓死, 只要?物質慾望別太高完全可以過得?舒舒服服的。田田妹妹你可好好的啊, 別看?那些私企一年掙多?少多?少萬的, 首先?咱去私企咱不一定能拿這麼多?, 其次掙那麼多?錢也累啊, 再次還得?考慮中年失業問?題。我?跟你說,好好幹, 前途一片光明!」
田野咯咯笑笑:「你怎麼這麼像我?媽派來的說客。」
「那不至於,但我?確實知道你們母女倆吵架了。」靜靜說,「你媽在?辦公室拉著?我?媽說呢,說你書讀太多?,想法變複雜了——我?肯定是不會幫你媽說話的啊,但是就這事兒而言我?覺得?你媽做得?對,你有點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田野試圖把話頭往偏了引:「你為啥肯定不會幫我?媽說話?」
「嗐,不瞞你說我?到現在?還有點記仇呢。」靜靜聳肩,「我?記得?我?小時候不聽話嗎,我?媽拿我?沒辦法,就找你媽取經,問?怎麼教育孩子。你媽跟她說別打也別罵,就門一開把孩子推出去,關門,怎麼喊都別開,一次見效。就這事兒,到現在?還是我?的童年陰影呢。」
是邢者?不感興趣的話題,他試圖找程舟聊:「你的比賽……是什麼時候?」
「比賽嗎?這週六。」
「在?哪裡來著??」
「虹都。」程舟搖著?搖壺,「我?今天還查那邊最近什麼天氣呢,看?當地人的意思是天氣忽冷忽熱,最好每一層都穿能見人的衣服。這次要?帶的東西也不少,想想又是一場負重越野呢……哎,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
程舟忽然打斷田野和靜靜那邊:「我?說田小野,你現在?反正也跟你媽吵架了,應該能自由行動了吧?要?不周末跟我?一塊兒去趟虹都,給我?打打下手?」
「好傢夥,我?去負重越野是吧?」田野喝著?酒,「你是真拿我?當自己人啊,也不怕我?看?到你的落榜時刻。」
「這有什麼好怕的啊,誰還沒落過榜似的。」程舟無所謂道,「去不去嘛,可別告訴我?你離家出走沒帶身份證。」
「倒是帶了……」田野語塞片刻,「但你膽兒是真肥,居然敢這時候約我?。」
程舟扭扭腰,彷彿人間蘇妲己:「我?這是唯恐天下不亂。」
說實話,在?被邀請的時候田野條件反射地感到恐懼,那是一種「萬一被發現了會被殺掉」的感覺。
但是理智告訴她,沒關係,鯊人是犯法的。
可能的後果,一是她被罵一頓——這沒什麼,畢竟本?來就在?吵架,不過是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罷了;二是程舟被罵一頓——這應該是她在?發出邀請時就能想到的,她自己都不怕,田野也就不打算再替她怕了。
「好啊,我?陪你去。」這麼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