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但是看著拾級而上的那道身影,他的心幾乎要從嘴巴跳出來了——這是他人生從沒有過的情緒。
他激動,他振奮,他快樂,但他也疑惑,懷疑,害怕,不安……
他想,這祭天台的階梯也太長了。
平日也不怎麼覺得,如今卻嫌臺階太多。
他恨不得一刀斬斷。
時間也不知過去多久,狐子七終於來到最後一級臺階前。
明先雪伸手把他扶住,手腕之用力,幾乎是溺水之人握住浮木。
狐子七略感吃驚,抬眸看著明先雪,微微一笑,說:“公子今日很好看。”
明先雪如今越發像個小孩子,摸到了一塊糖,還沒吃進嘴裡,就已覺得口舌生津,心口發甜。
明先雪輕聲說:“你真的要和我成婚了。”像是想確認什麼一樣。
“是的,當然。”狐子七來到明先雪身旁,回握他的手,“好孩子,你到底在不安什麼呢?”
狐子七第一次當面用“孩子”稱呼明先雪,明先雪也未覺不妥。
他看著狐子七,遲疑道:“我也不知。”
這神態倒越來越似小孩兒了。
他年輕的面龐在過於威嚴成熟的打扮下,反而凸現出幾分稚嫩之色。
狐子七總很難不去憐惜他。
明先雪和狐子七兩兩相望,目光纏綿得似能生出絲絲縷縷的實體來。
而在此時,齊厭梳緩步走到祭壇中央,以國師之身主持這場盛大的典禮。
齊厭梳抬手,揚聲宣念祝詞:“宗廟在上,天地共鑑……”
明先雪聆聽宣告,站在祭壇之前,一身玄色冠服將他襯得如同雪夜中的青松,清冷而孤傲。他的臉龐剛毅,不帶一絲多餘的表情,雙眸深邃而冷靜,彷彿一切紛擾都無法觸動他的內心。
然而,藏在寬大的衣袖中的手指卻緊張地捏住念珠。
齊厭梳高聲宣告完畢後,莊重地轉向明先雪和狐子七:“恭請皇帝皇后行同牢之禮。”
明先雪和狐子七恭謹對拜,在供桌前面對面坐下。
齊厭梳拿起一柄小刀,切割案桌上的太牢。
明先雪目光隔著旒珠,看著齊厭梳手中的刀割下肉塊,倒是乾脆利落。
這份乾脆彷彿把明先雪感染了。
明先雪緩下了按動念珠的手指,默默勸自己不要多疑多思。
看著太牢遞到面前,明先雪舉筷欲食,看著倒是從容不迫。
狐子七眼神微斂,也拿起筷子。
偏在此時,天地驟然變色,狂風呼嘯而過,烏雲聚集蔽日,天地間頓時變得昏暗不明。
烏雲背後,一條黑影若隱若現,龐大的身軀在雲層中穿梭,時而露出三角猙獰的頭,時而顯現出鱗甲森森的身,妖氣大熾,陰沉可怖。
眾人莫不驚駭。
齊厭梳嚇得手中的刀險些拿不穩,嘴上喃喃:“這、這是……蛟!”
狐子七挑眉,極目望去,心裡只想:果然,我就知道尾曦肯定隱瞞了什麼。
她說奇蝮是太華山修行的大妖,這應該是真的,但卻沒有說最重要的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