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生咒和留魂經,總歸是分得清的。”
“我的確沒有誆人。”明先雪聲音依舊平靜而溫和,“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在唸經超度他們呢?”
狐子七一下怔住了:明先雪確實沒有說過自己在唸經超度死者,他只是一身白袍滿臉月光地跪在那裡誦經,讓過往的人都如見了天神一般罷了。
這等不誆人,倒比開口誆人要高明得多。
狐子七真被氣笑了,說:“您可真是偽善的第一流。”
明先雪卻繼續道:“他們若真被黑白無常勾了魂,下了黃泉,也不可能得到超生。”
“嗯?”狐子七一怔。
明先雪說:“他們作惡甚多,滿身罪業,是要下十八層地獄永世受刑的,不入輪迴。若留在人間遊蕩,或還有他們的機緣。”
“這麼說來,你不讓他們往生,還是做善事呢?”狐子七掩嘴一笑,“那你人還挺好的啊!”
明先雪沒辯解,只是低頭,把藥盒旋開。
狐子七又道:“你既說了他們滿身惡業,那他們受什麼罪,也是他們的果報,你介入他們的因果,是把自己當神了?”
明先雪盈盈一笑,用木簪挑起藥膏,抹到狐子七的傷口上:“那麼,閣下不顧我的意願,悍然介入我的因果,又是把自己當成什麼呢?”
狐子七冷不防被碰到了面板,下意識顫動了一下,肩上的傷口如花瓣般在昏黃的燈光下輕輕顫動。
木簪的尖端帶著藥膏的涼意,輕輕觸碰著他的面板,帶來一種清涼的感覺。
然而,這種觸感又並非完全舒適——藥膏的粘性讓狐子七感到有些不適,彷彿有什麼東西緊緊貼在他的面板上,讓他無法忽視。同時,木簪劃過肌膚的觸感也帶著一種奇異的癢感,讓狐子七下意識地想要躲避。
這種怪異而獨特的觸感讓狐子七有些恍惚,他幾乎忘記了傷口的存在,只是專注地感受著木簪和藥膏在他面板上留下的痕跡。
他微微眯起眼睛,狡黠一笑,道:“公子可別冤枉我,我並無強行介入你的因果。而是我們本來就存在因果,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這是因,故我來尋你與你做伴,這是果。”
“我果真救過你?”明先雪笑問。
“自然。”狐子七一撇嘴,斜眼看他,“您不信這是真的?”
“自然信的,”明先雪溫柔笑道,“我信你的話是真的,如你這傷是真的一般。”
白衣如雪
王妃前腳遭到被王爺訓斥,訊息後腳就傳到了世子耳裡。
世子聽到這訊息,猛地站起身來,一腳踢翻旁邊的茶几。
“父王怎麼能如此對待母妃?”世子憤怒的雙手緊握成拳,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念頭,很快便將矛頭指向了明先雪。“一定是那個賤種在父王面前說了什麼!”世子咬牙切齒地想到,“他這個賤種,出家了還不安生,竟然敢如此興風作浪,挑撥我和父王的關係!”
偏在這時候,侍從匆匆來報,聲音中帶著幾分緊張:“世子,阿達和阿俊的妻子來了。”
阿達和阿俊,這兩個原本是世子的家奴,因身材魁梧、膽大包天,平時便常替世子做些欺壓百姓、霸凌弱小的勾當。今日,他們代世子去行那縱火行兇之事,卻不料被火海吞噬,丟了性命。
聽到二人的妻子來了,世子臉上的憤怒還未完全散去,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他淡淡地吩咐道:“叫她們進來吧。”
隨著侍從的引領,兩位女子緩緩走入室內。她們的臉上帶著明顯的悲傷和惶恐,顯然是為丈夫的突然離世而心神不寧。然而,世子卻並未給她們太多安慰,只是冷冷地盯著她們,等待著她們開口。
她們二人站在世子面前,低垂著頭,聲音帶著顫抖:“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