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沒這麼多想法了。王妃只淡淡說:“罷了,你去吧。”
說著,王妃又道:“我這兒也有些錢財和衣物,我叫銀翹點一批,你也拿去發散眾人罷。就算是給我兒子積德了。”
明先雪欣然拜謝。
王妃嘆氣,在銀翹的攙扶之下離去。
看著王妃和銀翹的背影,狐子七不知何言。
狐子七倒很記得,第一次見王妃的時候是在七年前,當時王妃正是年輕貌美,春風得意。他從房梁之上俯瞰王妃,雖看不清容貌,卻能見亭亭玉立金銀滿身,如今卻只有一個佝僂著的縞素背影在寒風裡強撐著。
她當時何其得意又何其狠毒,如今反似一個嬌弱的可憐婦人。
狐子七看了一眼,又回頭看明先雪。
明先雪卻根本沒看王妃和銀翹,只把寶書召進來,吩咐道:“王妃心善,決定在我們原有的濟貧物資基礎上再增添一些。你這兩天和銀翹姑娘對接一下,確保所有準備妥當。”
寶書聽到“王妃心善”這四個字,總覺得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表達,但也不敢有什麼異議,又聽說要增添濟貧物資,便點頭答應著去了。
濟貧前一日,明先雪焚香沐浴。
沐浴過後,明先雪靜坐在屋內,頭髮還略帶溼氣,輕柔地垂在肩頭。
狐子七緩步走來,手捧棉布,說道:“公子本來就在養病,這麼冷的天還洗髮,也不怕身體進了寒氣,反倒不好了。”
明先雪笑道:“禮不可廢。”
狐子七一手捧起明先雪溼潤的長髮,如捧起黑色的瀑布:“不是說,禮不下庶人?您貴為皇族公子,也需要禮待貧民?”
明先雪以手支頤:“你這野狐,從哪裡習得這些高低尊卑的道理來?”
狐子七擰著明先雪的溼發,一邊用棉布擦拭,一邊笑道:“從您身上學到的。”
“哦?從何說起?”明先雪坐在椅子上,狐子七站在他背後。故明先雪看他,需要仰頭往後,看得一個顛倒的模樣,卻依舊美麗動人。
狐子七一邊擦明先雪的頭髮,一邊笑道:“就是什麼王妃要殺你,你非但不能還手,連自保也得算著分寸,還得敬著她……這樣的道理,可真叫我這野狐大開眼界!”
明先雪笑道:“這樣的道理,以後只怕還有你學的。”
狐子七怔了一下,想了想,笑道:“公子的意思是,我們有‘以後’,對麼?”
明先雪答道:“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狐子七喜不自勝,忙放下明先雪的頭髮,一個蝴蝶穿花似的轉身,來到明先雪跟前,又俯身伏到明先雪胸膛上,笑盈盈道,“經過心頭血的檢驗,您可算相信我的心了?”
明先雪胸膛傳來柔軟溫熱的觸感——那是狐子七活色生香的身。
明先雪卻似不曾動念一樣,眸光平和,只是從袖子裡伸出手,掠了掠狐子七垂在耳邊的亂髮,手腕上纏著的珊瑚念珠輕輕拂過狐子七的臉,帶來一絲冰涼堅硬。
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