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他這麼做。
若是旁的臣下,恐怕聽到皇帝這麼允許,也不敢如此冒犯。
偏偏寶書是一個實心眼,還真的言聽計從了。
若是旁的主子,恐怕嘴上說著一切如舊、不必拘禮,但實際上下人真這麼做了,也是會心生不悅,秋後算賬。
偏偏明先雪和狐子七還真的喜歡寶書這樣愣愣的。
如此的主僕君臣,也算是一種天作之合了。
狐子七聽得寶書問話,笑著答道:“我要去相國寺拜訪老方丈。昨晚已和公子說過了的。”
寶書聞言,便道:“原來如此,我讓內廷司給你備車馬?”
“不必。”狐子七道,“我走去就是了。”
寶書忙攔著他:“這可怎麼能行?你可是未來皇后,怎麼能走呢!”
狐子七好笑:“為什麼不能?成為皇后會失去雙腿嗎?”
寶書也沒好氣,仍堅持要給狐子七備上車馬侍衛僕從,又說:“你從前當胡大學士的時候去相國寺可是好大的排場呢!怎麼現在都要當皇后了,反而簡樸起來?”
狐子七答道:“不是說了,從前是怕小人挑釁,故作囂張嗎?如今我可是聖上心尖尖上的人,祈雨成功的太乙星,太乙鳳命的未來皇后,誰敢瞧不上我?我便也不用作那麼大的排場了。”
寶書竟也無言以對。
雖如此,因為寶書的堅持,狐子七還是坐上了馬車往相國寺去了。
但排場確實不大,比較低調,輕車簡隨的就到了相國寺。
既到了相國寺,尾曦便以方丈之身來迎接他,又請他到禪房說話。
禪房內陳設簡樸,一縷檀香嫋嫋升起,與窗外的翠竹和青石相映成趣。
尾曦和狐子七在一張老紅木茶几旁坐下。
尾曦微笑著為狐子七斟上一杯茶,然後自己也端起一杯,輕輕品了一口。
狐子七喝了一口茶,開門見山地說:“我回去想了想,總是不明白,姐姐你為何要幫我脫身呢?”
“這不簡單?”尾曦笑了,“自然是為了讓明先雪不痛快。”
狐子七:……確實簡單。
尾曦繼續道:“他呢,壞了我修行之路,我雖然不恨他,但自然也是惱的。只是沒有本事傷他,只好借你的手叫他難受一會兒了!”
“難受一會兒……”狐子七啜了一口茶,像是品茶似的,呷著這幾個字。
尾曦笑道:“不然呢?凡人的情緒來得熱烈,去得也快,你也別有負擔。他今日情濃,過段日子就好了。自然,他一輩子都會懷念你的,但也不會妨礙他坐擁江山美人,長命百歲。說不定還會招攬不少與你相似的美人,褲子一脫,含淚寵幸新人,褲子一穿,滄桑悼念亡人。嗐,男人嗎,我還不知道嗎?”
狐子七聽得這話,倒也不知想什麼,沉默了一會兒,把茶杯放回桌上,看著尾曦,又道:“我自然可以假死,但突然死掉,總得有個說得過去的死因吧。”
“這也簡單。”尾曦緩緩說道,“妖精嘛,一千年一道坎兒,邁不過去,也是有的。”
“便是千年一次的劫,也該有個前因後果吧。”狐子七無奈道,“也不能立馬就死了,更別提我最近修為才剛上了一個臺階,正是春秋鼎盛,沒得好好的就死了。”
尾曦笑了笑,從寬大的僧袍中取出一個精緻的小木盒,上有一封條。
尾曦伸手把封條撕開,揭開盒子:“你還認得此物嗎?”
狐子七仔細一看,眼睛一眨:“這是……千年蛇膽?”
狐子七看著蛇膽眼熟,仔細思索,才想起來,是他第一次吃了玲瓏血那天晚上睡迷糊了。第二天起來,明先雪就給他弄來了千年蛇膽,說要給他補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