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七。
狐子七隻覺這符上香火氣很盛,顯然不是尋常之物,便問道:“這符是哪裡來的?”
寶書回答道:“這符篆是我特意從蓮華殿那裡求來的。大師親自為這枚符篆開光,之後我又將它供奉在相國寺的佛龕下,歷經百日的誦經祈福,才真正完成。我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順遂,無論身在何處,都能逢凶化吉。”
狐子七這下是真的有點感動,把平安符放在手心,說道:“怎麼想起送我這個呢?”
“從前,公子雪就跟我說,你不會在此地久留,總是會離開的。”寶書幽幽說道,“我雖然不知是什麼緣故,但公子雪說的話,總都會成真的。我便想著,你這麼孤苦的一個孩子,要說離開公子的庇護,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因此,我便早早去求了平安符,想著到那天你要離開,便贈予你。”
狐子七聽得這話,一方面自然是感念寶書的好意,另一方面,卻不得不在意起來:“公子雪早說了我會離開嗎?你說著符篆是經歷了百日祈福的……這麼算起來……”
狐子七腦子裡如走馬燈一樣閃過往日和明先雪的種種,心下了悟:原來他糾結的是“離開”啊!
狐子七靜心細想:從他一開始現在明先雪跟前,說明了自己“報恩”的來意後,明先雪就不斷鋪排讓他“離開”的程式了。
最開始,是火燒祠堂的時候,明先雪故意不躲避,好讓狐子七有機會“報恩”。
狐子七“救”了明先雪之後,明先雪便說:你已經報恩,從此也不欠我什麼,可以自行離去了。
最開始,明先雪就在估算著狐子七是為了什麼而來,篤信著狐子七總會為了什麼而走。
明先雪從不肯相信狐子七真的是為了他而來,一生不會離開。
——當然,他不信也是對的。
狐子七的確是一個因利而來,滿嘴胡話的狐狸精。
狐子七心下有了算計,跟寶書微笑道謝,便往屋內走去。
他挑起簾子,便看到明先雪坐在榻上看書,一如既往地不偏不倚正襟危坐,即便有柔軟的靠枕在旁,他也沒有東歪西倒地倚著。
察覺到狐子七入內,明先雪笑著站起來,作揖道:“大人。”
狐子七好笑道:“就我們兩個了,還拘禮呢?”
明先雪便道:“君子慎獨,何況兩人。”
狐子七說:“這麼說來,公子雪是覺得我們尊卑已然顛倒了,我為尊上,你為卑下?”
明先雪垂頭道:“我是普通百姓,您是一品大員,自然以您為尊。”
狐子七笑道:“雖然你沒有功名,但也是皇族,是王爺的兒子,聖上的侄兒,也算不得平頭百姓。”
明先雪卻道:“雖然如此,但我身上並無品級爵位,哪裡能比得上大人?”
“行,你這麼說也有道理。”狐子七笑著走向書案,說,“那你就伺候本官筆墨罷。本官要寫字。”
從前都是明先雪在書案旁寫字,狐子七磨墨,現在倒轉了過來。
明先雪倒是寵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