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母妃白側妃說外面形勢的時候,還提到了白家五房,因為白家五房現在也是已經鬧得天翻地覆,甚至因為欽州知州譚應年挑動邊境榷場糾紛一案牽涉到白紹行受傷的真相,白家五房已經差不多快作為受害者和長房近乎反面。
不得不說,白成業可能不算個驚才絕豔,才幹通天的,但卻是個心志堅定,主意拿得非常穩的。
也難怪當初白成業在南華書院讀書時,陳老太爺就頗喜他的行事踏實穩重,絲毫沒有世家子的浮華。
也因此後來陳老太爺的次子心悅陳二夫人,陳老太爺見她也是敦厚良善,這才同意了兩人的婚事,成全了他們。
陳家對大齊皇室姜氏心結很深,有祖訓命不可服務於姜氏皇族,那時昌華長公主剛嫁來嶺南不久,他此舉也是間接拒絕了昌華長公主拉陳家入局之意。
且說那日在陳家別院,陳峖柏跟白成業透露了白紹行受傷的真相,以及周家獲罪的訊息後,周氏撒潑,被白成業一巴掌扇倒撞到了椅子角暈倒,白成業就命人抬了周氏帶了老孃女兒回家。
回家後,白成業只找了大夫給周氏醫治,略微安慰了下有些受到驚嚇惶恐的老孃,喂她吃了壓驚的藥,哄她睡下了,也沒顧上哭哭啼啼的女兒白千紋,就出去了打探周家的訊息。
周氏醒來,想到陳家所說周家之事,只覺得天崩地裂,還沒等她派人去孃家打探訊息呢,周家就已經派了兩撥人過來找她。
先是大哥周敬茂的心腹,道是藏了一批財物在她的陪嫁莊子上,讓她幫忙照管,又吩咐她事後幫忙周全家中子弟。
接著又是大嫂周夫人的心腹老嬤嬤,道是周家上下都入了獄,形狀悽慘,求她施以援手,甚至暗示,只要把陳峖棋獻給那蕭翼,白側妃和白家長房必然不會不管,請她快些想辦法。
這些內宅婦人,只以為白側妃得寵,白家勢大,只要白家長房和白側妃肯施以援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她們覺著,說來說去,嶺南還不是嶺南王說了算,也就是白側妃和白家長房說了算。
周氏聽言真是五內俱焚。
在嶺南,孃家是一個女人的根基和後背,嶺南民風開放,禮教影響不深,孃家對一個女人的影響可能比京都還要來得重要。
因為,孃家敗落,若是白成業把她休棄,或者再娶一世家女作平妻,在嶺南,都不會像京都一樣得到道德上的批判。
更何況周氏她只有一子,兩個女兒,其中大女兒的夫家也受到了此案牽扯,而另一個女兒的未婚夫正是周家侄兒。
所以周家發生這樣的事對周氏來說簡直是致命的打擊,這也是先時長房林氏用孃家事威脅她時,她會急得直接去脅迫陳峖棋母女的原因。
此時她先後見了自家兄長和大嫂的心腹,都顧不上自己的身體,就掙扎著去了婆婆的房裡,哭倒在了婆婆五老夫人的面前,只道,孃家獲罪,夫婿尤其是兒子的前程肯定會受到影響,求婆婆出面讓陳峖棋應了蕭翼的親事,解決了這樁禍事。
她道:“此事必是因棋姐兒不肯應了這樁婚事,長房和側妃娘娘才會發怒,報復於我孃家。母親,若不能壓下這事,我們可憐的織姐兒和紋姐兒就毀了啊,行兒的身上也有永遠洗刷不清的汙點,得罪了長房和側妃娘娘,哪裡還能有什麼前程可言?”
她想讓婆母以死相逼讓陳二夫人答應親事,給周家一條生路。
白千紋在旁聽得也是痛哭流涕,求著祖母,衝擊太多,她只覺天塌下來般,竟也顧不上去深想她未婚夫週三公子去找小倌的事。
“愚蠢自私的毒婦!”
周氏還在哭求著,身後就突傳來一聲暴喝。
白成業從房外進來,隨著暴喝聲,緊接著就是一腳踹到了她的心口,讓她的話和哭泣聲都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