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氏,母后,您是說蘭氏?”
他說著話腦中就閃過那日御花園見到的蘭妱的身影,搖了搖頭,道,“母后,鄭愈一向心狠手辣,那蘭氏怕也不過只是他的一個棋子,就算您捉了蘭氏,不說反著了他的道,怕也是無濟於事的。”
甘皇后輕哼一聲,道:“禎兒,鄭愈寵愛蘭氏並非是做戲,你以為你父皇那麼維護她,不惜打他寵妃的臉,是為了誰?若不是鄭愈臨行前求了你父皇,他怕是連蘭氏是誰都不記得了!而且我曾數次派人去鄭府試探一二,守衛森嚴,根本近不得內院半步,鄭愈為了保護蘭氏可以說是費盡了心機。而且,”
她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道,“而且我還得到了訊息,現如今蘭氏怕是已經有了身孕,若是她有孕,那可是鄭愈唯一的子嗣,他不可能不在乎。”
朱成禎皺了皺眉,面色有點難看,他想說,從一個孕婦下手,這種手法未免太過下作。
他畢竟是一國儲君,現在竟然要為了甘家那樣的人做這等事,他只覺心中憋屈憤懣,可卻偏偏無處可逃。
甘皇后看著自己兒子難看的面色,這是她自己的兒子,她如何不知道他的心思。
她看著他,緩緩道:“禎兒,母后知道你心中不好受,母后的心中也不好受,但再不好受,現如今也都得受著,且去面對。等你坐上了那個位置,你才能隨心所欲,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施展你的抱負。你當知道,現如今,你根本就退無可退,退一步後面就是萬丈深淵,你,還有母后,都會摔得粉身碎骨。”
“母后。”
朱成禎有些艱難道,“舅父,甘家......母后,我們就只能這樣盲目的維護他們下去嗎?母后,您知道父皇他並不是盲的,我都能查到的事情,他未必就查不到,若是我們一味替舅父遮掩,還為了遮掩他的那些罪行而殘殺忠良,還從一個留守在京城的孕婦下手......母后,您覺得,父皇他還能容得下我這個太子嗎?”
“閉嘴!”
甘皇后的手猛地按下,指甲裂開,手上傳來一陣劇痛。
可是此時再怎麼痛她也顧不上了。
她看著朱成禎,面色陰森,低低道:“禎兒,你不要犯糊塗,不要以為若是你此時投向你父皇,大義滅親,滅了甘家,你父皇就還會信重你,讓你繼續做儲君這個位置。”
“你知道這麼多年了,你父皇心中心心念唸的元后是怎麼死的嗎?我告訴你,當年那夏氏的孃家夏家並無通敵叛國,那些罪名都是你外祖父用了手段,偽造了證據強加在夏家身上的,而夏後也不是難產身亡,而是人為致死,一胎兩命的。”
朱成禎面色陡地大變,瞪著自己的母后簡直不敢相信。
甘皇后盯著自己兒子,如同未曾察覺他大變的面色般,詭異得笑了笑,但眼神中卻無絲毫笑意,她道,“其實,這些事,你父皇心裡怕也是一直有所懷疑的,但他當年還是選擇了和我甘氏一族聯姻,就是預設了夏家之罪,夏氏之死。可是你舅父最近卻發現,鄭愈一直都在追查當年夏家通敵叛國的真相,當初他在北疆和北鶻對戰多年,如今已經和北鶻王和盟,說不定已經從北鶻那裡得知了真相,此次他去西北對戰西刺和西夏是假,對付我們甘家才是真。。”
“禎兒,你要知道,若是夏家平反,那麼,我們甘家捏造證據,謀殺元后母子的罪名,你以為母后的這個大周皇后,你這個太子,還能坐得穩嗎?”
“所以,鄭愈必須得死,任何手段,不惜一切代價,都得讓他死。你放心,蘭氏一事,我們不必親自動手,不是有人對蘭氏恨之入骨嗎?若是她有孕的訊息傳出去,怕是更有熱鬧可看。鄭愈得的功勞越大,眼紅他那夫人位置的人就越多,對他忌憚的人也越多,怕是有不少人都見不得她誕下鄭愈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