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就只覺得四肢冰冷,額上汗汩汩而下,他猛地把目光轉向戶部尚書明伯量,可是瞪著他看他目中也是震驚之色後心徹底沉了下來。
他知道他完了 - 此時,他只有最後一個選擇才能勉強扳回局面。
他轉身看一眼肅王趙鋮,又看了看宗室那邊的康王趙倧,見他眼色沉沉,咬了咬牙,猛地就往大殿中間的柱子上撞去,只是他動作雖突然也快,但卻快不過另一邊有著功夫又異常敏銳的武將們,他不過是剛竄出去幾步,腿上就傳來了一陣劇痛,接著就根本不由他控住的往前撲去 - 腦袋上的官帽剛剛好觸到他想去撞的那根柱子。
他再想起身繼續,卻是在劇痛之下,爬都爬不動了,他下意識去看向那腿上的劇痛之處,眼前卻是黑的,再伸手一摸,一個雕刻了冰涼的花紋的佩狀物件正插在他的腿上,而他手上,溼噠噠的,全是湧出的血跡。
然後他的耳邊就傳來肅王冷冷的聲音道:“都察御史一職,是為監督百官,整飭政風,遏制貪腐。但所謂督察,彈劾,是該有真憑實據,經過甄別,而不是憑未經求證的街頭巷尾之碎言,加上自己的私心和臆測就信口開河,譁眾取寵,擾亂朝堂,藉此以出露頭角,博那不畏權貴,剛直無私之名,實際卻是沽名釣譽,狂妄自大之徒。”
“更且,被人發現自己出錯,不思悔改,只學那婦人尋死上吊之法,以為如此就可以掩蓋自己的惡行,博那直言進諫,卻被逼死朝堂之千古美名 - 這等齷蹉狡詐之人又如何堪當都察院這麼重要的右督察御史一職?”
肅王說到這裡已經轉向了慶安帝,淡淡道:“陛下,右都察御史徐卿沽名釣譽,為博不畏權貴之名,以不實之辭誹謗本王,更輕浮狂妄,造謠詆譭本王未婚妻,此等之人,實不堪為都察院右督察御史,請陛下剝其御史之職,稟去西寧為地方縣令,讓其知道什麼是民生疾苦,國之利害,反省反省他這御史該監察的,該彈劾的到底是什麼事,該有著什麼樣的情操。至於右督察御史一職,就由吏部篩選,遞交到內閣再重新議過吧。”
慶安帝看了這麼一齣戲,他沒想到平日裡硬邦邦跟個鐵木柱子似的徐卿會這麼快就已經滿身血汙滿頭大汗篩糠似地倒在地上,他更沒想到局勢這麼快就轉變到要自己出言的時候了。
他不怎麼喜歡徐卿,但他也厭惡自己的六皇叔趙鋮。
他想把這話駁下去,可是偏偏他也不是那麼蠢的人,肅王冷厲的目光,讓他十分不舒服,但就是多虧了這人,他才剛剛可以親政 - 但其實所謂的親政,也不過是被內閣和這人逼著做他們想要做的事而已 - 可是他要是依著自己的本心輕舉妄動,很可能很快親政之權就沒了。
他下意識就把目光轉向自己的老師內閣首輔鄭成徽。
鄭成徽面色很沉,不過他沒想保徐卿,皇帝的目光看過來,他便躬身道:“陛下,徐卿所為的確非都察院右督察御史該行之事,肅王殿下貶他去西寧,已屬格外開恩。”
他更擔心肅王要求徹查徐卿,將先帝讓徐卿這把刀乾的舊事都翻出來。
這群廢物。
而徐卿則是徹底癱在了地上 - 他情願肅王殺了他,而不是將他弄去西寧 - 那可是肅王的地盤,既將他握在了手中,又博了好名聲 - 他當然最諳這名聲一道。
他知道自己怕是中了設計 - 什麼定親議親,什麼強娶強聘,根本就是肅王趙鋮設的一個局,繼清理前輔政大臣車祿的黨羽之後,他已經開始動手第二波的排除異己,向文官開刀了。
而此時康王趙倧,戶部尚書明伯量等人面上皆是一片土色。
慈壽宮。
明老夫人這日一早就往宮中遞了牌子見明太后,可是她再早也早不過卯時就開始的早朝,所以等明老夫人到了宮中,明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