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
稚嫩的聲音裡委實帶著些無奈。
豐豐憋笑。
林舒卻是完全不以為意的站起了身。
據說小孩子的記憶不是金魚記憶嗎?
這會兒嫌棄, 但說故事的時候,一個故事說了幾十遍還要讓人繼續說的時候, 怎麼就不嫌棄了?
她對孩子的雙標已經完全免疫。
那邊禎禎已經又轉頭看向李慧茹和林肇同,叫道:“外公, 外婆。”
李慧茹從剛剛的錯愕和忍俊不中收回表情來, 專注到面前的小朋友身上,笑道:“禎禎還記得外公外婆?”
“記得。”
梁禎有模有樣的點頭肯定,道, “有沙漠, 很多很多的沙。”
孩子的眼睛裡是亮光。
稚嫩的聲音裡是嚮往。
但一句話卻讓李慧茹和林肇同怔然,更是讓林舒又紅了眼睛。
穿過很多很多,一望無際的黃沙之後的農場, 就算條件尚可,也是無盡的寂寞。
“好了,”
林舒拉過兒子,道,“爸,阿媽,你們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也累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家先歇一歇吧。”
回去的路上林舒陪著爸媽坐了一車。
梁進錫則是帶著兒子和豐豐坐了一輛車。
車上李慧茹笑道:“這孩子像你。”
林舒握著她媽的手。
這雙手,是她小時候常握的,給過她無數的溫暖,力量和依靠。
只是記憶中的這隻手纖長,白皙,柔潤,優雅……她可以想到無數美好的詞。
可現在,手心手指磨上了厚厚的繭子,手背粗糙,皸裂,甚至還有些舊的疤痕,唯一一樣的,就是仍然溫暖帶著柔和的力量。
林舒忍不住又是一陣鼻酸。
她吸了吸鼻子,擠了笑容出來,道:“媽,你就是偏心我,明明他長得就跟進錫一樣。”
只有偏心她的人才總會說孩子像她。
李慧茹捏了捏女兒的手。
林舒感覺著母親的變化。
李慧茹同樣在溫柔地檢視女兒的變化。
看她雙手仍然嬌嫩,容顏依然姣好,眼眸清亮仍帶著純真,心中又酸楚又欣慰。
她道:“是長得像進錫,但神韻和某些性格很像你。”
動作,反應,甚至思考的樣子,認真的眼神,都像她。
當然也有些不像,例如眼神中的果決和鋒利……這應該是來自爸爸了。
或許越長大,會越來越像爸爸。
“並不是,”
林舒嗔道,“他鬧騰著呢,也就是剛見到你們裝個樣子。”
李慧茹笑了出來。
心道,你還不是一樣。
林舒陪著爸媽回了他們曾經的家。
父親平反之後,這房子便又還給了他們。
房子已經佈置一新。
沒有預想中的凌亂或殘舊,更沒有斑駁的牆面,相反,屋子收拾的比記憶中還要整潔,傢俱也和五年前的一樣,就連牆上掛著的壁畫,長桌上的插花,都是一模一樣。
當然,有些細節肯定不一樣了。
例如明顯翻新刷過的牆壁,雖然和以前式樣相似,但是還能看出細微差別的木頭床架。
李慧茹伸手拉了女兒,溫聲道:“何必費神做這些。”
其實在農場的這幾年,心沉澱下來,能再出來已經是大喜事,根本不會在意這些形式上的東西了。
她看到這些當然會溫暖和感動。
但讓她溫暖和感動的是女兒的用心,還有一家人重新獲得的團聚和自由,而不是這些東西。
林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