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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榻不大,勉勉強強容得下兩個人。
陸滿庭半躺在蘇吟兒身側,撩開她身上的披風,用薄裘裹住嬌小的她,再伸手一撈,將她牢牢擁在懷裡。
他理了理她額間凌亂微溼的碎髮,薄唇貼在她白嫩的額間,神色很是滿足且愉悅。
“還說不愛我?小騙子。”
清晨,庭院裡的雀兒穿過翠綠的芭蕉樹,在薔薇花下的籬笆叢裡追逐著。金輝從胡桐樹上灑下,斑駁的光影落在緊閉的木門上。
皇上昨夜交代過,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去。衷心的侍衛們,便是跪了整整一宿也絕不貿然打攪,更不會擅自離開。
終於,陸滿庭抱著熟睡的蘇吟兒,從臥房裡氣勢威嚴地走出。
他身姿挺i拔、步履穩重,可若是看細了,會發現他比平日裡走得慢。
風離吐出一口濁氣,擔憂了整晚的心終於落下。
“啟稟皇上,天牧族的三皇子遞了拜帖來,說是有要事相商,稍後會到若水城。”
陸滿庭淡淡地“嗯”了一聲,想起那人手腕上戴了多年的紅色編繩,深邃的眸瞬間暗淡,擁緊了懷中的嬌小美人兒。
他側眸,瞧了一眼身後的狼藉,沉聲交待。
“清理了,莫要留下痕跡。”
風離拱手:“是!”
皇上皇后留宿常國公府,原本是件高興的事。送皇上皇后出府,自然也該熱熱鬧鬧、喜喜慶慶的,可常國公臉色肅穆陰沉,望向陸滿庭的時候比灰炭還難看。
大門口,老夫人扯了扯常國公的衣袖,低聲勸道。
“老頭,庭兒長大了,有自個的想法。你且收著些,莫讓旁人看笑話。”
常國公適才斂了怒氣,壓低了聲線,犀利的眸光半是惱怒半是心疼。
“古語有云,女子當教也,其夫有責。你堂堂一國之君,豈可容她如此放肆?”
縱是昨夜陸滿庭捂得再緊,這畢竟是在常國公府,哪有主人家打聽不到的事兒?
兩位老人徹夜難眠,在二進院的門外來回踱步,急得就差闖進去護人了,可偏偏還得忍著、藏著,不能丟了皇家的顏面。
陸滿庭不甚在意,攏了攏懷中美人兒的披風,向左移了半步,恰好擋住她頭頂漸強的日頭。
“外祖父當曉得,庭兒若是不願,無人傷得了我。”
“你!”常國公氣得胸腔直抖,拂袖一瞪,“你父親當年不及你半分!”
陸滿庭的生父陸鴻大將軍,在漠北是出了名的護妻。
新婚之夜,軍中兄弟豪爽,鬧洞房的時候,說要看看嫂子長得何等閉月羞花,陸鴻愣是不同意,將兄弟們關在門外,說是不許嚇到他的新娘子。
成婚後,陸鴻更是變本加厲地憐惜嬌妻,不讓她下廚、不許她砰針線活,連常國公這個老丈人都看不過去了,說好好的閨女給他養得懶懶散散。
陸滿庭亦不惱,也不解釋,外祖母趕緊打圓場。
“庭兒莫要聽你外祖父胡說。哪對夫妻都有那麼一段磕磕碰碰的日子,過了便好了。”
“外祖母是過來人,不哄你。娘娘是個好姑娘,庭兒且多些耐心。男子漢能屈能伸,從前做錯了事,被罰也是該的。”
外祖母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塞到陸滿庭的懷裡。
“這是護心脈的,你外祖父昨夜就給你備好了。他性子急,不忍你難受,說話不中聽,實則最疼你。你莫要同他計較。快些回去,可別耽誤朝中的事。”
陸滿庭謝過兩位老人,同他們說了些體己話,讓老人家勿要憂心,適才抱著蘇吟兒上了回蘇府的馬車。
奢華的馬車緩緩前行,四馬八輪,造型典雅,似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