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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離應下,握著寶劍的手心汗涔涔的,汗溼的後背被冷風一吹,涼颼颼的,卻比剛才挨鞭子還要可懼。
門外響起細碎急切的腳步聲,聽那聲音,是一路小跑過來的。
一位公公氣喘吁吁地稟告。
“安國君嘞,您在這呢!皇上急著見您,勞煩您隨老奴走一趟唄!”
陸滿庭神色頗有些不耐,擦拭手指的動作卻更慢了。
“讓那老東西等著。”
臨近天黑的時候,陸滿庭踩著紛揚的雪花回到安國君府。
書房裡,侍女洋桃恭敬侯在一旁。
“自您走後,小姐暈倒了。大夫來瞧過,說是染了風寒不礙事;沒多久小姐便醒了,用了三口雪蛤粥,一片青筍”
陸滿庭坐在太師椅中,手裡端著一盞熱茶。寥寥霧氣從白玉纏枝蓮花盞底升起,暈溼了他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他眸光微頓,侍女洋桃立即跪下來。
“奴婢有勸小姐多吃些,可是小姐沒什麼胃口”
見安國君沒說話,洋桃哆哆嗦嗦交出一封信,“這是小姐寫給義兄的。”彙報完了,洋桃弓著身子離去。
跳躍的燭火下,陸滿庭輕撫黃色牛皮紙上青秀的字型,用燭火掃過信箋的封口,極其自然地開啟信箋。
到底是小姑娘,藏不住心思。
以往每回她給義兄寫信,多是絮絮叨叨的小日常。
比如昨個被陸哥哥罰抄了三遍佛經,她正氣著呢,今個陸哥哥就帶回來新奇玩意兒哄她;又比如陸哥哥管她可嚴了,總讓她喝苦苦的藥,每月都不曾落下
總歸十句話,句句不離陸哥哥。
然,這次的信件只有寥寥幾筆。
“吟兒很好,勿念。”
陸滿庭嗪著的笑意僵在唇邊,眸中陰晴幾番變化。
他開啟正中間鎖起來的抽屜,將信箋扔進去。
抽屜裡,滿滿當當的,都是這些年蘇吟兒寫給義兄的。
全在這,一封也沒送去過漠北。
桌上靠窗的西北角,有一個金色的籠子,籠子裡關著一隻漂亮的金絲雀。
他愛極,閒暇時總會逗弄它。可這隻鳥兒也不知怎的,近日來不怎麼吃食,瘦了一大圈。
陸滿庭重重關上鳥籠門。
“既然不吃,就餓著。”
寒冬的月色不濃,銀灰灑在雪地上,白茫茫的一片。
陸滿庭想著白日裡沈家的案子,細長的丹鳳眼眯成一條線。
沈家的案子不好辦,從上到下、官官相護,牽扯的利益實在太多。
這才是無人敢為沈家翻案的真正原因。
他負手站在窗邊,凝神望向遙遠的蒼穹。
陡然,侍女洋桃慌慌張張地趕來:“安國君,小姐高熱暈倒了!”
小姐身子弱,每回高熱駭人得緊,動輒不省人世,稍有不慎能丟了性命。
若說這安國君府能有什麼事讓下人們寢食難安的,
小姐發高熱算是頭一件。
陸滿庭呼吸一窒,側頭看向星空下的淺月閣。
那是蘇吟兒居住的院落。
同意
月色朦朧,黑漆漆的天壓著寒風吹過京城街角的枯枝。
此時正值夜半,家家戶戶熄燭休憩,唯有安國君府的淺月閣,繪著白蓮的罩燈換了一盞又一盞。
燃著安神香的華麗廂房內,十幾個侍女抱著銀盆和熱水穿梭不斷。四扇蘇繡屏風外,三位宮中請來的御醫急得滿頭大汗。
“這可該如何是好?分明就是普通風寒,怎地燒成這個樣子?”
雕著繁雜鏤空花藝的玉床上,蘇吟兒迷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