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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璨深吸了一口氣,堅定的道,“我不會讓你失望。”今夜特意將平安叫出來,在他面前說了那麼多話,固然是因為心裡的事情太多,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更多的恐怕也是為了能夠得到平安的支援吧?
現在趙璨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小覷平安了。自己的路還有好多年要走,也許平安就是那個能夠在關鍵時候,推他一把的人。
平安並不知道趙璨心裡所想,他只是在琢磨如今的形勢。既然跟趙璨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一步,也就實在是沒什麼好遮掩的了。況且能夠毫無顧忌談話的機會畢竟很少,這時候自然應該拋開顧慮。
所以他直接問道,“京裡的形勢,你應該都知道吧?”
趙璨雖然在江南,但畢竟這裡還有官場,天一書院又是訊息靈通的地方,平安不相信他會不去關注京城的訊息。只要有心,想知道這些,其實並不難。
“當然。”趙璨道,“何猷君三年前致仕之後,當上首輔的人竟然是張君奉。他無非是又在搞平衡那一套,從前何猷君和許悠互相牽制,如今沒了何猷君,許悠卻也不是好相與的。內閣恐怕早就是一片混亂了吧?”話已經說開,他連父皇都不稱了。
“差不多。”拜司禮監值房的工作經歷所賜,對於朝廷的動向,平安恐怕比皇帝還明白些。畢竟許多奏摺送上去,皇帝未必會親自批覆。可是他這裡,卻是都看過的。經過三年的鍛鍊,平安的閱讀能力又有了長足的進步,每天將值房裡的奏摺全部看完對他來說並非不可能。
“趙瑢和趙璇到現在都尚未娶正妻,這件事將整個京城的水都攪混了。現在的形勢……熱鬧得很。”趙璨道,“所以他是為什麼要召我回去?”
“或許是為了將水攪得更渾。”平安想了想道,“大皇子的親事已經定下了,是信州張家的大小姐。張家雖然不算根深蒂固的百年士族,起家也就在這幾十年內,然而卻也是信州豪族,在西軍之中的影響力舉足輕重。二皇子雖然還未定下,但有傳言說他要娶許家的女兒。如此一來,京城很快就會形成新的平衡。”
兩位皇子的婚事攪動整個京城和朝堂,但是隨著事情塵埃落定,彼此的支持者水落石出,新的平衡自然就會發展出來。畢竟皇帝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誰也不會過分活躍。
但如果趙璨說的都是真的,皇帝只不過是在替某一個人鋪路,那麼他就絕不會坐視這種新的平衡出現。因為那樣會給兩個進入朝堂視線的皇子發展的時間和機會。一旦讓他們發展坐大,將來再想壓制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了。
“原來如此。”趙璨沒有評價這件事本身,而是道,“趙璇不會娶許家的女兒。”
當初皇帝借了許家的力上位,卻連皇后都容不下。如今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再娶許家的女兒?“除非他不想要那個位置了,否則許家不能出 鬧烏龍趙璨氣悶
他重新拿出之前的資料,一點點研究,然後才發現了端倪。
——究其原因,是因為皇城司打探訊息,多半還是集中在官員身上。因為平安沒有說要什麼訊息,所以大家仍舊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做。這是平日裡做慣了的事,雖然換個地方,但效果也不會太差。反而是天一縣那裡,平安想要的其實是趙璨的訊息,大部分人未能領會,送上來的都是縣城官員相關。
說到底,皇城司的人並沒有那麼不堪使用,但他們的確是已經有些僵化了。畢竟長久以來做的都是這樣的事,突然要他們靈活起來,自己掌控方向,本身也有些苛求了。
將資料放下,平安將心中關於皇城司的規劃打了個叉,也許自己也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來到皇城司之後,並沒有深入瞭解他們,就貿然的進行考察,結果當然不如人意。那麼這份規劃,當然也要重新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