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想著怎麼趕我走麼?”找了各種藉口,今天難得的主動提出要和他談一談,張口卻又是這個問題。
在經歷了這些事之後,在他已經十二分的努力之後,她仍然想讓他走麼?這次的藉口變成了他父母?
“你知道的,我父母向來不怎麼管我,考上大學之後就更加不管我了。”江立覺得自己已經無奈到苦澀,“他們從來都不是問題。”
他家境不錯,母親是小有名氣的黃梅戲表演家,父親算是當年第一批下海的個體戶,他家的文化和經濟地位在n鎮都算是頂尖的。
如果不頂尖,沈驚蟄的爸爸就不會把主意打到他們家身上。
而沈驚蟄可能就不會因為惱羞成怒,一氣之下跑到了市裡打工,被在家的父親搜刮了她所有的積蓄。
沈宏峻,或許就不會出走。
這些事他們都心知肚明,所以江立不明白沈驚蟄突然又提出來的原因。
想要趕他走,他家人這個理由很難成立。
其實沈驚蟄也不明白,但是問都問了……
她下意識的用了談判招數,想要閒話家常來降低對方的防範心理。
只是問出口後她就已經有些弄不明白,她想要降低的是自己的防範心理還是他的。
“抱歉,我今天有點亂。”沈驚蟄揉揉眉心,動作緩慢的脫鞋、脫外套。
她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走私的案子她不能再問,感情的事她沒有想清。
她知道江立喜歡她,可是因為把他當孩子一直沒放在心裡,她認為江立對她的喜歡,不過是荷爾蒙作祟後的和夢遺有關的那種。
因為江立對她並沒有強烈的佔有慾,她也從來沒有從江立眼裡看到和慾望有關的情緒,所以她真的沒有把這種喜歡當回事。
她長得好看,這點她心裡清楚的很。
江立這樣的喜歡,她身邊有很多,大部分人都是因為她長得好看,第一眼就帶上了親近感。
而她現在對江立,也只是八年後發現少年已經長大後的悸動吧。
對一個法醫捂住眼睛不讓看屍體這樣的行為悸動了她,不管那個人是不是江立。
想通了,她脫外套的手也就快了。
“我房間裡有紅花油,這瓶你自己用。”礦工下手不輕,她注意到他耳後的面板有些青紫。
沈驚蟄的語氣已經徹底恢復正常。
“很晚了,睡吧。”徑直走進自己的臥室,不再去看江立的表情。
“驚蟄。”江立在她關門前一刻突然出聲。
……沈驚蟄故作正常的眉眼抖了一下。
“今天的事情新聞報道出來可能會對女性法醫不利,稿子我已經儘量模糊了這點,重點也放在了我想要突出的地方,但是報道出來了,我擔心有心人士會借題發揮。”
“可我仍然去爭取了頭條,這個報道涉及到黑煤礦,我不想簡化它,抱歉。”
“如果真的被人借題發揮,我會想辦法解決,不會讓他們把焦點放在女法醫身上。”
沈驚蟄開門。
“今天挾持的事,你爭取到了頭條?”她是真的有些意外。
“嗯,晚間新聞。”江立點頭。
沈驚蟄不是第一年做刑警,這類新聞通常都是不給上的,看今天那一屋子記者到最後連拍照都懶得拍了就知道,很多媒體是不打算去惹這身腥的。
因為度太難掌握。
把當時情況說的太兇險,就凸顯了公安局內部的安全出現問題,這是大忌;但是不說的太兇險,特警當場擊斃兩名暴徒,這兩暴徒卻是因為礦難才鬧事的老百姓。
就像他們家那位胖乎乎的局長一天到晚唸叨的那樣,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