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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公子的動作不似道侶,更像對待俘虜。”
謝星搖環住他臂膀,掌心向內輕輕一合,古怪而柔軟的熱度隔著衣物,渾然湧上面板:“道侶之間,應該更親近一些。”
晏寒來:……
很好,他差點兒就匆匆抽出手臂,倉惶同身邊的人分出一條界限。
但他終究止住了這個衝動,在兩人暗暗較勁的關頭,退讓就代表認輸。
他已將飛天樓
飛天樓內燈火盡歇,始於一盞茶之後。
由靈力點燃的連綿火光煌煌似鎏金,流連於樓中每處迴廊,當那聲並不明顯的嗡響陡然出現時,大部分人都未曾將它放在心上。
下一刻,便是鋪天蓋地的黑暗驟然降臨。
謝星搖等人在傍晚時分進入飛天樓,經歷一場陰差陽錯的狗血大戲後,夜色已然漸深。
雪夜的天空總是顯得格外低沉,窗外墨色暗湧,黑潮席捲著呼嘯的北風;樓內幽暗蔓延,自每個不起眼的角落悄然生長,幾乎能將視野吞沒。
轉瞬,一片喧譁與騷亂。
這裡本就是妖魔的巢穴,被邀約而來的人們提心吊膽,不知何時會淪為腹中之物。此刻恰逢這片突如其來的漆黑,恐懼油然而生,毫無疑問,定不會多麼安分。
混亂之中的黑暗,是他們行動的最佳時機。
據常清姑娘所言,飛天樓一層的書房下有條暗道。
因有晏寒來的事先踩點,這間小室距離書房並不算遠。謝星搖在燈滅的一剎從椅子站起身來,正要離開,卻見晏寒來遲疑頓了頓,沒有動作。
他做事一向利落,謝星搖心生疑惑,暗暗傳音:“怎麼了?”
“無礙。”
置身於黑暗裡,少年的雙目纖長而漂亮,被月光映出淺淺亮色,如同兩顆靜靜鑲嵌的玻璃珠。
他視線極冷極淡,毫無聲響地起身而立,仍是用了傳音:“走。”
修仙之人五感絕佳,其中目力更是從小鍛鍊的重中之重。
謝星搖剛來修真界的那會兒曾被驚到過,即便身處黑夜,也能在無光的環境裡隱隱看清前路。只可惜她的修為不算太高,看得不甚清晰,倘若到了類似晏寒來的金丹期,應該能長進不少。
書房被劃為飛天樓禁地,並未向來此的賓客們開放。萬幸須彌教曾經掌管此樓,入城之前,常清特意給了他們一把鑰匙。
書房大門緊鎖,這會兒又正值一片混亂,如謝星搖預想中一般,房門前空空蕩蕩、無人守衛。
她用鑰匙輕而易舉開啟鎖頭,推門而入,嗅到一股濃郁的陳舊書香。
“我想想,常清姑娘說過,密道在第三排書架旁,只需要轉動桌上的梅花花瓶——”
謝星搖循著記憶如法炮製,花瓶被順時針旋轉到第二圈,果不其然,身側的牆壁傳來一聲轟響。
牆邊的書架自行移開,陰影之後,是條狹窄纖長的幽寂小道。
順著小道一路往裡,抵達盡頭時,就能找到被魔族封印的祭司古書。
“應該就是這裡了。”
謝星搖向內張望一眼,藉由修士超凡的目力,隱約見到一條長長階梯。
她說著扭頭,看向晏寒來:“裡面很可能有駐守的妖魔,倘若亮燈,大機率會提早暴露——就這樣下去,你沒問題吧?”
這不過是一句習慣性的客套話,她本以為對方定會毫不猶豫應下,沒想到回過頭時,只得到一陣沉默。
晏寒來對上她視線,雙目幽深,側臉被月色浸開冷厲稜角。
謝星搖聽見他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