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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充斥整個鼻腔、濃郁陳舊的血腥味。
仙骨被帶回須彌教時,天色已然暗得看不清前路。
謝星搖心知晏寒來目力不佳,不動聲色拿出手電筒,握在手中拿了整整一路。
僥倖存活的須彌教眾聽聞仙骨得以取回,紛紛面露喜色,結伴前來道謝慶賀。
謝星搖卻是神色沉沉。
取回仙骨,接下來只需等待落川的支援到來。魔族得不到仙骨倚仗,屆時必然落敗。
常清坐在主廳石桌旁,聽父親拖著病體連連致謝:“只要此物不落在魔族手中,我們便有九成把握。諸位道長、大祭司,今夜辛苦。”
溫泊雪連連擺手:“前輩不必道謝,仙骨本就是我凌霄山的任務,反倒是我們要多謝須彌教。”
他說罷稍停,遲疑道:“對了,還有一件事……”
他語氣猶豫,躊躇著不知應當如何開口,常母見狀笑笑,溫聲安慰:“小道長有話直說,無論什麼要求,我們定會竭力滿足。”
溫泊雪撓頭,沒來得及措辭,便聽身邊的月梵低聲道:“我們見到了常歡。”
石桌對面的三人皆是愣住。
“我們一直疑惑,為何魔族尋不見仙骨所在之地。”
謝星搖道:“……在藏匿仙骨的山洞,我們見到他。”
“他?”
對桌的男人眸光倏凜,聲調冷硬:“道長們的意思,是魔族催動了感應之術,卻因他的掩藏,沒能找到仙骨?常歡小小年紀,修為低下,若想騙過魔修,除非——”
他說著頓住,似是意識到什麼,剩下的言語全沒出口。
世間萬物有靈,其中靈力最盛,乃是生靈血肉。
正如晏寒來總以鮮血為符、妖邪以血肉為食,要說天下何種咒法最強,定是令尋常人聞風色變的血咒。
以身為符,以血作咒,獻祭生靈性命,輕則越級殺人,重則逆天改命。
當他們走進山洞,幽幽血氣之下,是一道早已沒了氣息的人影。
當夜妖魔攻城,百姓全然來不及反應。
先是攻破城門、屠盡須彌,再借由古祭司遺物奪得仙骨,自此修為大增、北州之內再無敵手。
憑藉朔風城裡的修士,敗給邪魔只是時間問題。而當城破之際,遺物定是它們的首要目標。
無論如何抵抗,古書必然會落入妖邪之手,既然這是條必敗的死路,那不妨嘗試一條更為危險、毫無迴轉可言的絕途。
先感應出仙骨所在,再在妖魔動身之前,封鎖仙骨的九成氣息——
若非來自於落川的大祭司,絕無可能找到藏身之地。
而這一切的前提,是活下去。
古書註定被奪,那便將它當作一個活命的籌碼,由他親手獻上。
這是一出生死攸關的豪賭,好在他是最後的贏家。
“常歡以身祭陣,封鎖了仙骨與外界相通的氣息。”
謝星搖道:“他執念未消,留有一絲魂魄在仙骨旁側,見到雲湘後,才消去影蹤。他拜託我們告訴三位——”
那時的洞穴寒氣撲面,血漬重重,於地面匯作一道複雜陣法。
常歡的確精於此道,陣法繁複精巧,是她從未見過的高階咒術。
陌生青年氣息不再,徒留一抹暗淡影子,見到他們時咧嘴笑笑,如釋重負。
“我爹是須彌教分壇的祭司,從小叫我做這做那,想從我和常清之間選出一個繼承人。”
洞穴中的黑衣青年撐著腮幫,坐在角落裡的磐石上:“我不喜歡須彌教的規矩,也不愛念書寫字,從小到大沒少和他吵架。他總愛說些很久以前的故事,什麼神女救世,什麼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