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杯子砸碎的聲音,這幾日,柳大人一天比一天急躁,杯子已經砸壞了有十幾個。
「繼續找!給我找!」
「是,是……」
那妖女究竟在何處,難不成她連自己師姐的性命都不顧了嗎!如果真是這樣……
不可能!她不是那樣的人。手札裡的一切都顯示她是一個很注重家人的人,師姐、師叔、還有那個丁澤都是被她劃入家人範圍的。餘夏在自己手上,只要她知道,就一定會來的。
——那萬一……萬一她不知道……
柳木白狠狠咬了牙,努力摒棄心底這個不確定的想法。妖女也許只是在趕路,不是還有一日嗎?不要急,還有一日。
「來人。」
「大人。」
「送本官去監牢。」他要再去會會那個餘夏。
侍衛推著坐著木質輪椅的柳大人一路去到了通義縣衙的牢房,那裡頭只關著一個人——餘夏。
此時的她,雙手被粗麻神懸掛而起,前半個腳掌勉強能著地。然而,除了看上有些憔悴瘦弱,餘夏身上並誒有什麼刑訊的痕跡。
「你那個師妹,還沒有來。」隔著粗木欄杆,柳木白靜靜看著她,「你說,她還會來嗎?」
精疲力竭的餘夏緩緩抬起了頭,有氣無力地笑了一聲,「放心,你……會成為一個殘廢的。」
柳木白一下就捏緊了輪椅把手,他的脾氣在這幾日變得極易外露,在聽到「殘廢」這兩字的時候恨不得立即就殺了眼前人。
可是……不行。
起碼在石曼生解了自己的穴道之前不行。他不能讓餘夏有一絲明面上的損傷,不然那妖女若是故意使壞可就不好了。
柳木白努力平緩著自己的怒意與急躁,「明日之後,若是她還不出現,本官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好啊。」餘夏無所謂地笑了笑。
他又看了她一會,而後面無表情地揮手讓侍衛推自己離開。
臨離開前,柳木白淡淡吩咐了一句,「將她再吊起一寸。」
「是,大人。」
「狗官!你不得好死!」
餘夏的咒罵聲夾雜著再被吊起的痛苦呻/吟。如今又吊起一寸,她只有腳尖將將能點到地面,雙手似要被拉斷一般,疼痛如鈍鋸削骨一點點磨蝕著她的神經,「柳木白,你不得好死!」
「你會有報應的!」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柳木白麵色陰沉地在餘夏的咒罵中離開了監牢。
……
夜色寒涼,人心更薄。
時間毫不停歇地流逝著,眼看著就要到子時了。通義城門依舊沒有傳來任何訊息,城外的巡邏兵士也完全沒有見到石曼生的蹤影。
這是柳木白有生以來,過得最艱難的一個夜晚。他根本無法入睡,一直坐在屋中等待訊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眼睜睜看自己的雙腿失去。
子時,醜時,寅時,卯時……
天色早已大亮,他已經坐了整整一夜。現在就是元月三十,可那妖女還是沒有任何訊息。
屋中,柳木白摸著自己如木一般堅硬的雙腿,指尖都在顫抖。今日,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石曼生……你究竟在何處!
恰在此時,阿乙匆匆跑了進來。
「大人!」
「有訊息了?」柳木白立時抬了眼睛。
「有人送來了一封信。」
他急忙打了開來。那信中,只有一行字——通義縣北,青屋山,懸木橋。還請柳大人帶在下師姐前來一見。
柳木白立時檢視了地圖,青屋山離他們現下所在足足有六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