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白單手敲著木質把手,眉頭緩緩擰起,「若是,不知道下針順序,您看,試幾次能行?」
「這如何能試?一次不對,就再也無法挽回了。」藍末疑惑地看向他。
柳木白壓了壓嘴角,「除本官外,還有五人也同樣被封了雙腿,使的也是同樣手法,連試五次,有多大把握能尋出解法?」
藍末精心算了一會兒,伸出食指,拇指點到一半,「不到半成。」
「半成?」柳木白麵色一變。
藍末點頭,「隨著封穴順序變化,解法能達百種之多,只試五人,把握難及半成。」
柳木白穩了穩心神,「那依大夫所看,本官的腿還能等上多久?可有辦法延長時間?」
「按照大人情況,最多還有十日。因是經脈被封,無法緩解。」
十日……鬼醫谷還是有點能耐,起碼這個藍末是唯一敢斷論他的腿還能撐幾日的人。
只有十日,他,等不得了。藍末走後,柳木白麵色凝重了起來。
「阿丙到何處了?」
「回大人,今晚就能到通義。」
「好。」
屆時,石曼生的師姐也會一同被押回來。若是那妖女的師姐能解這穴自然再好不過,若是不能……他又該如何行事,才能在十日內引那妖女出來?
柳木白單手點著桌子,眉頭緊鎖——引石曼生出來不難,難的是在十日之內。無論如何,都不能再拖了,需得一邊審著那師姐,一邊放出訊息。可是,已經過去三日,他們連石曼生具體往哪個方向去了都未曾探查出來,這訊息該如何放才好呢?
往南……往北?
梅子傾應該是與石曼生在一道的,夏近秋身子不好,三日時間怕是走不遠。現下,各處重鎮都有人盤查,他們若要逃,必然是走小路,走小路的話,速度又會慢上幾分。
柳木白忽然有了主意,「取地圖來。」
阿乙取來川蜀地形圖,柳木白細細探查了一番,用手直接畫了一個環形區域,無論南上北下,他們都跑不遠,「傳令下去,即刻派三十隊人馬迅速前往此間區域,分散巡走,避開大鎮,不分白天黑夜,齊聲大呼』百里宮餘夏被囚通義,正月三十,斬』。」
阿乙眸中一定,「是!」
阿乙已經出門下令,柳木白身子後傾,靠在椅背上,眼中沉色一片——石曼生,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噼啪——」火星炸裂的聲響。
周圍是一片茂密山林,石曼生一行人今夜只得宿與此處。他們離開百里宮已經六日了,丁澤去查探過,附近的幾處城鎮門口都有重兵拿著畫像盤查,未免節外生枝,他們只能繞著走。
「主上。」素西將剛剛稍好的茶水遞給了梅子傾,「喝點暖暖身子。」
梅子傾接過,轉身給了石曼生,「石頭,你給夏師叔喝點吧。」
素西插嘴道,眼中隱有不忿,「我那邊為夏師叔特意煮了一壺的。」
石曼生瞧了瞧那冒著熱氣的陶碗,又用餘光瞄了瞄素西緊抿的嘴唇,她可不湊這個晦氣,「小澤。」
「嗯?」丁澤從樹上躍了下來。
「你照顧下師叔,我有點事。」說著,石曼生起身拍了拍衣擺,往一旁的林子裡走去。
丁澤看到梅子傾手中的陶碗,面無表情地接過,「多謝。」而後徑直去找夏近秋了。
……
石曼生一直走到了一棵積滿了雪的松樹下,蹲下身,她翻找了一會,尋到了一塊平整的石頭。從肩膀上取下了小東西,看了看它那又長長寸許的身子,與尾巴上若隱若現的第二個紅圈——該是時候了。
將將準備縱蠱後殺了四腳蛇,忽然,她似乎聽到遠方傳來了呼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