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澤看向夏近秋,滿是不解。池塘邊,石曼生已經餵了兩個時辰的魚了,姿勢幾乎沒怎麼變過。
「不礙事,她心裡有事,最長一次餵了三個時辰的魚就好了。」夏近秋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別打擾,讓她一個人在那靜著就行。」當初在百里宮,她心裡有事的時候也是喜歡餵魚。
丁澤:……
又過了半個時辰不到,石曼生終於餵完了三個饅頭,背著手離開了池塘。
碾饅頭屑的手指已經變得通紅,幾乎沒有知覺,掩在袖下,她用拇指指甲狠狠掐了掐食指指腹——嗯,果然覺不出痛了。餵了這麼久的魚,她這心裡有些事也想通了。
想通了好,想通了就快刀亂麻斷個乾淨,省得一天到晚惦記著,耽誤事。
……
眨眼間,到了之前與柳木白說好的後日,石曼生答應了要陪他逛青州。一早,石曼生他們剛吃完早飯,就有人來敲門了。
丁澤正準備起身去看看,卻被石曼生攔了下來。
「找我的。我要出門一趟。」她復又加了句,「會晚點回來。」
「這外頭是?」夏近秋問道。
石曼生停了會兒,答道,「青州府尹柳大人。」師叔向來對自己好,這些事不必瞞她。
夏近秋面上顯出一絲意外,「青州府尹?他找你是什麼事啊?」
「之前我去京城時候認識的,也算是故人,現下帶他在青州遊玩一下。」
「就是那位?」夏近秋指了指手腕,意思很明顯——和相似閻羅有關的那位?
「是。」石曼生很坦白。
夏近秋心下擔憂,想了想,試探著提議道,「可要丁澤陪著一同前去?也好有個照應?」
石曼生聽了,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也好。」
於是,丁澤挎著短劍像模像樣地跟在她後頭一起出了門。
一開門,就見到柳木白正站在馬車邊上,今日他帶了頂薄帽,烏黑的頭髮散在肩上,,襯得眉眼愈發俊美溫雅。穿著白色的長衫,外頭披著黑色的披肩,平添了幾分謫仙公子的感覺。此時,他手上似乎還拿著另一件玉白色的披肩。
——該不會……
石曼生心裡一頓,只見柳木白徑直把手上那件遞了過來。
「今日風大,披著吧。」見面第一句話,溫潤的語氣讓人連拒絕都顯得太不應該。
石曼生微微擰了下眉,看著那披肩沒有接過也沒有拒絕,就這麼僵持著。
氣氛有些尷尬,但柳木白似乎毫不在意,一偏頭看到了跟在石曼生邊上的丁澤,「這位小哥是……」雖然之前拜訪的時候是丁澤幫他開的門,但兩人之間並沒有正式認識過。
「丁澤,他叫丁澤。」石曼生挪開視線,平靜地看向柳木白的雙眼,許是清晨薄霧的原因,他的眸間也有幾分霧色,叫人看不真切。
「柳大人。」丁澤對著柳木白行了個禮,而後往自家掌櫃邊上一站,個子挺得筆直很有氣勢。
「丁小哥。」柳木白對他點了點,算是打過招呼,手上依舊半舉著披肩,笑著又看向了石曼生,一派溫潤清雅,「披著吧,姑娘家身子少吹些風。」
柳木白,這個人實在太完美,完美得沒有一絲破綻,可卻完美得太不真實。
她稍稍側臉,笑得很是妥當,全然不接他關於披風的話題,「不知柳公子想逛什麼樣地方?」語氣既帶著稍稍疏離卻又不會太過刻意,可卻聽得柳木白嘴角的笑有些凝滯。她沒有看他,微微低頭的模樣似乎在靜候他的回答。
——看來這披肩暫時是送不出去了。
柳木白淡淡一笑,收回手,話語依舊溫雅,「在下初來乍到,還請石姑娘拿注意。」
石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