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爬山太累,大家早早就休息了。石曼生出於私心,給柳木白安排的空院子離自己的比較近。兩人吃好飯,正好一同走回去。阿甲很識趣,早早離開,將這月下道路留給了他二人。
「傷口換藥了沒?」
「換過了。」牽住她,兩人並排走著,隨意閒聊,倒有幾分歲月靜好。
石曼生感受著他手掌的溫度,覺得這冬夜的山頂都不是那麼冷了。唯一讓人可惜的是,這路走完了——平日不覺得,和喜歡的人一起就覺得路特別短,沒講幾句話就到他院子了。
「熱水就到廚間那灶上打,今日煮了不少,沐浴的話你院子裡就有木桶。你可要小心傷口,千萬別碰水。」她怕不周全地叮囑著。
柳木白看著她,墨色眼眸帶著笑意,忍不住低頭堵住了那張小嘴,一觸即離,「記下了。」
她有些心虛地瞧了四周,見沒人,壯著膽子踮起腳回親了一下,「外頭冷,你進屋吧。」
「好。」他忍不住在她唇上又啄了一下,「你也快回屋吧。」
石曼生點點頭,擺著手微笑著走開了。
柳木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待發覺自己面上還殘留著笑意,不覺皺了眉——果然還是要以防萬一的。
……
夜色愈深,亮著燈的幾間院子一個個暗了下去。
師叔睡了,石曼生睡了,丁澤也睡了。
柳木白的屋子也滅了燈……
阿甲彎腰靠近坐著的柳木白,聲音壓得很低,「大人,可要屬下出去探探?」這百里宮很大,可能要探不少時間。
柳木白在黑暗中坐著,「今日那丁小哥你可見到了。」
「見到了。」
「若是你夜探,可有把握不引起他注意?」阿甲思索了一會兒,老實說,「從他的氣息來看,內力不錯……屬下並無十分把握。」
「凡是切忌打草驚蛇。探查就先算了,等過幾日看看情形再說。」
「是,大人。」
「你也累了,睡去吧。」
「是。」阿甲回了院中的一個側屋。
屋裡,只剩下了全無睡意的柳木白,黑暗之中,他單手點著桌子,一下一下,節奏和著思緒。
——百里宮的人,自己大都見過了,石曼生,她的師叔夏近秋,師姐餘夏,還有那個突然被領回來的丁家後人丁澤。唯一沒見過的只有那位「師父」。若是能見上一面,也許有些事情也許就明瞭了。至於該用何種方法才能見到那位師父……事情的關鍵就全在石曼生這裡了。
百里宮,算是一個相當神秘的蜀中門派,他派人調查了好些時間,也沒人弄清楚它的具體來歷。而這種地方,往往藏得秘密也是最多的。更何況,百里宮與那梅子傾似乎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既然來了此處,他就絕不能空手而返。就今日來說,見他們前來,那位夏師叔雖有驚訝但並無明顯反對。由此可見,就百里宮這些院落而言,並沒有什麼需要保守的秘密。也許他們要探的並不是這片院子,而是……
透過半開的窗戶,柳木白看向了外頭被月光染成銀色的樹林。越往林子深處,只餘層層墨黑。
——這山,也是奇怪得緊呢。
今日上山的時候,他注意過那些石階,雖然上了年頭,但不難看出當初建造時絕對是浩大工程,一路從山腳通到山頂,每一層石階都有一尺寬,長約三尺。如此工整的石階,絕不是一個普通江湖門派所能有的。石階共九百九十九層,他一路暗暗數了上來,如此數字怕也不僅僅只是巧合。
規模宏大,與梅子傾相關,還有那南詔中興畫卷……
對於百里宮的真面目,他現下已隱隱有了猜測。本以為只是個善毒用毒的小門派,今日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