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時的石曼生可沒心情更沒體力去欣賞這份美,她吃力地扒拉著那大氅,卻發現有好大一塊都被柳木白壓在了身下,根本脫不下來。深吸幾口氣,石曼生一咬牙將柳木白整個兒推翻了過去,大氅終於被脫了下來。
她心中一喜,剛要去撿那大氅,卻聽得一直沒聲響的柳大人忽然咳出了聲,連吐了幾口水出來。驚得石曼生動作定在了那處。又過了好一會兒,見他沒有其他動靜,這才小心翼翼拿起大氅往岸上走了走。
「救我……」
一聲輕到不能再輕的喊聲,可在這幽靜的環境裡分外明顯。
石曼生踉蹌的腳步頓了一下,然而只是一下,她就再次往前走去——救什麼救!
一路走到大樹後頭,她將自己的裡衫統統脫了下來,擰乾水當做巾子擦乾了頭髮,而後使勁甩了甩那大氅,等終於不再甩出水來了,這才裹到了身上,中間用腰帶紮緊,內裡一/絲/不/掛。
——果然比濕衣裳舒服多了。
有了點力氣,石曼生開始查詢自己隨身的東西。之前為了見柳大人談判,她帶了不少小的瓶瓶罐罐,而且都藏在了衣服裡頭,想不到竟然沒都被水衝掉。
她仔細翻找了一遍,大為欣慰——火摺子還在,銀針也在,竟然連暖宮的小藥丸也沒丟。石曼生立時就往嘴裡丟了一顆,一股熱氣從丹田升起,瞬時驅了不少寒意。
漸漸地,她終是緩了過來,這才有心情好好查探起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個石洞不大也不小,一面臨水,三面石壁環繞。
臨水的那一面延伸出去也是石洞,有點像是地下水的水道。整個石洞唯一與外界相通的地方就是頂部,透過層層樹枝恰能看見頭頂那一牙細細的彎月。習慣了黑暗,這些月光也夠她看清各處了。
洞中唯一的大樹已經落光了葉子,粗壯的主幹筆直延伸了兩丈才長出了枝杈,數不清的分枝算得上是枝繁枝壯,年頭怕是不少。看著掉在地上已經枯黃的鴨蹼葉片,石曼生認出這是一棵大銀杏,就和當初金樹院的那棵樹一樣。
她仔細看了看,若是要爬到石洞口出去,只能藉助這棵大樹,但憑她現在的狀態,絕對不可能。如今,她需要好好休養生息。
不過,她運氣還算不錯,地上掉著好些銀杏果,因為地處偏僻,並沒有被什麼小動物吃光。石曼生用腳踩碎了幾顆,取出果肉囫圇吃了下去。肚子裡有了東西,整個人都好受了不少。
吃了點東西,石曼生便開始將樹下的一些斷枝聚攏到了一起,試圖用火摺子點個火堆。然而,她試了幾次都沒成——有些潮。
想了想,她借著月光繞著石洞走了一圈,挑了個最乾燥通風的位置,又在樹枝中挑挑撿撿了半天,尋了些相對乾的壘到一起,這才終於點成了火。有了火,她忙將自己的濕衣裳用幾根樹枝掛起來圍著火堆,想要烘乾衣服。
「救我……」虛弱的聲音再次響起。
——還沒死?
石曼生往大氅裡縮了縮,抬眼看了看不遠處水邊的柳木白。他還保持著剛才被自己翻過去的那個姿勢,仰躺著一動不動,只有胸口微微起伏還依稀辯出是個活人。
她默不作聲地看著他,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這麼小一個石洞,她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若是和一個死人伴著,實在是……
默默嘆口氣,石曼生到底是起身走了過去。
——好沉、
一路將半昏半醒的柳大人拖到了火堆旁,石曼生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力氣也消耗得差不多了。隨意餵了他一顆暖宮藥丸,她自己在火堆的另一邊坐了下來,閉眼靠著身後石壁。
——歇歇,歇歇再做事。
歇了大約有一炷香的時間,石曼生走到了柳木白身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