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
「是。」
——他也得養好這身子,可不能叫她再像那天雨夜哭上那麼一回。
「傻石頭。」低低喚了一聲,明知道她聽不到,可笑意卻莫名又爬上了嘴角。
柳木白從來都知道,石曼生對他下不了狠心,總有那麼點不忍。
就著這分不忍,他死拽著她,一刻都不放鬆,總算將人拽落了凡塵,拽入了手心。
其實,她的不忍,才是他最大賭注。
石曼生,這一世,我輸在你,你輸在心。
你我,便只有這般糾糾纏纏,不離不棄才算落個公平。
…………
第二日,丁澤的病好了大半,石曼生放下心來便想著要告辭。
「這就走嗎?」柳木白當著眾人的面直接伸手就拉住了她,「昨夜話還沒說完。」
石曼生的臉立時就紅了,一想到昨天晚上,她就……
「佛門重地。」她壓了壓嗓子,想要抽手,卻被他又抓緊了幾分,「我得回去拿些東西才能研究那屍體,還有……」
「你……該不會翻臉不認人吧?」柳木白打斷她,視線灼灼,那模樣,怕是石曼生敢說個是字,下一刻他就能從輪椅上跳起來親她。
「不會。」悶悶說出兩字,石曼生的臉又紅了幾分,「等我把師父之前的吩咐都做完,就……」
「就什麼?」柳木白玩著她的手指,有些蔫蔫的。
「反正先做完再說。」她一下抽出了手,「我先回趟鬼醫谷,過幾日再來……」
「過幾日?」他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十日……」對上柳木白微微眯起的眼睛,石曼生的氣勢略略下滑,「七日。」
「五日。」他幫她做了決定,「若是梅子傾找你,不許見他。」
「可是……」
「你幫他做事,有什麼問題就讓回生去說,沒必要親自去見。」柳木白提到梅子傾就氣不順,「我都同意你幫他做事了。」後半句還有了幾分委屈。
「那我儘量。」
聽她乖乖應下,柳木白心情越發好了,笑得雲開日出,「我會好好養著身子,五日後,就在此恭候大駕。」
什麼養好身子!
石曼生覺得再與他說話,自己的臉都要紅得滴血了。
以前不覺得,明明看上去是個翩翩公子,怎麼講起那些話來……眼都不帶眨的。
……
離開古華寺的時候,回生笑嘻嘻拱了拱石曼生的胳膊,「小姐姐,大人怎麼一直在看你呀。」
她當然知道他在看她,背上粘著的那道視線太讓人難以忽略了。
「他看他的,我們走。」
急匆匆上了馬車,她忍不住又悄悄回頭看了一眼,卻被柳木白逮了個正著。
輕輕挑了眉,他用嘴型做了兩個字,「想我。」
一低頭鑽進馬車裡,石曼生嘴角莫名就揚了起來——誰要想他!自作多情。
一回到鬼醫谷,石曼生便全身心撲倒了毒蠱的製作上頭。
她想著早一日做好,便能早一日完成師父囑託。連帶著,對回生的使喚也多了起來。拿素西試驗的頻率也從幾日一次變成了每日一次。
「妖女!你不得好死!」每一次見到她,素西都會破口大罵。
聽久了也會心煩,石曼生便索性將她用藥暫時噤了聲。
毒蠱的進度加快,每一日都會有新的進展,石曼生有預感——也許只要再有一月,她就能大功告成。到時,她和梅子傾就再無瓜葛了。
……
而在鬼醫谷的五日中,梅子傾果然來尋了她。
而他之所以來,是因為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