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這樣的柳木白讓她有些害怕,她想掙開他的手,卻被他再一次扣緊。
「石曼生,別怪我拿命和你賭,因為除了命……在你面前,我什麼都沒。」墨色的眼眸透出令她心驚的堅持,「我會與你一直賭,一直賭。然後,要麼你贏,要麼……我贏。」
——他若輸便輸去這條命。
「柳木白已經死了,之所以會有沐流雲全是因為你。若你不要,沐流雲便也沒必要繼續在這世上。」他說得很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
「你這是在死纏爛打!」
「是。」柳木白點了下頭,說得坦蕩,「就是如此。」
她是他的劫,哪怕萬劫不復,他也甘之如飴。
這樣的他,叫石曼生的聲音被哽在了喉中,「可……」
她已經活不久了,他明明猜到,為何還偏偏招惹?
他似看透她心中所想,「有一日,我便與你度一日,有一月,我便與你度一月。若你能活上十年、二十年,拼著我這副破身子拖也要拖到那個時候,不能叫你隨隨便便丟了我。」
「石頭,這輩子,你都丟不開我的。」
她眼底不覺泛了紅,「你就是個瘋子。」
「早就瘋了。」他笑,燦若朝霞。
說不清是什麼時候開始,也許就在那個小小的石洞之中,也許就在那漫山的白雪之中,也許就在那明明暗暗的火堆旁邊。
……
手腕輕拉,拉得她俯了身子,仰頭迎上,他徑直吻上了那個心心念唸的人,眼底似有碎光浮動。
唇下的柔軟,熨了心肺,她仿被驚住,並未掙扎,只是紅著眼愣愣看著。
「閉眼。」
他輕語,眸深如墨,在她微顫的眼睫中毫不猶豫再次覆上。
☆、115一一五
柳木白吻得有幾分小心, 一點點逡巡在她的唇瓣, 生怕驚擾了這份美夢。
被執住的右手不知不覺中緊緊抓住了他依舊散亂的衣襟, 像是迷路的孩童緊拽引路的信使。
呼吸漸重,輕咬,舔舐,察覺到她些微顫抖的身軀, 柳木白有些壓抑不住, 伸手將她摟入懷中, 輕輕壓在了榻沿。
「唔……」
這一次的吻,重了許多,他的舌緩緩探入, 輕刮上壁,而後又尋了她的舌來緩勾淺吮。
石曼生腦中似是綻開了萬朵繁花, 所有思緒都在漸漸消散。
——柳木白……
不知為何,原本就酸澀的眼眶越發脹了起來。
在這片熟悉的氣息中,淚水忽地滑落,沿著眼角滑入髮鬢,觸到他的指尖,溫熱而又冰涼。
柳木白停下了動作, 微微支起身子看著懷中人,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
「氣得哭了?」
石曼生睜開眼看向他, 「不是氣。」
「那……」他稍稍俯身, 靠在她的頸項, 「姑娘是否和在下一樣, 喜不自禁了?」
「不知。」
有些發愣地看著屋頂,此時的她腦中俱是空白。
她也不知為何會哭,彷彿長久以來繃著的弦忽地鬆了、斷了,帶著不甘,又帶著……遺憾。
一個聲音悄悄在她心底喚著——石曼生,你不該如此……可那聲音太小太小,小得壓不過她的貪心,壓不過他的孤注一擲。
「我很歡喜。」柳木白一字一句地說道,「你不推開,我很歡喜。」
她想說什麼,可唇瓣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很亂,太亂,亂到不知從何說起。
女子的身子纖細柔軟,兩人這般貼近的距離,叫從未近過女色的柳木白有了幾分陌生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