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坐在一旁的回生,臉色無比糾結——綠色丸子叫草青木珠?茶水花揚?這分明就是在說「朝秦暮楚,水性楊花」啊!糟了糟了,她就說不能進來的啊!
察覺到回生的不安,梅子傾餘光淡淡掃了過來,回生立馬一變神色,裝作雀躍模樣,「我嘗嘗這丸子。唔……好吃!」
石曼生見她猴急,似怒非怒地訓道,「小心點,別噎著。」
回生大口嚼著丸子,內心苦悶無比——我的小姐姐啊,你這是在老虎頭上拔毛啊!
而回生心中的這隻大老虎,此時也正在留雲閣中。
一道紅珊瑚珠的垂簾之後,豎著華麗麗的金絲雲鶴屏風,一位身穿紫色雲錦緞面長衫的男子,正側躺在屏風後的羊毛躺椅上,身上還蓋了層象牙色的薄毯。
一隻灰色的毛絨狐狸蜷在他的手邊,呼呼睡得正香。
男子頭戴黑絨鑲紅玉的抹額,似血而艷的紅玉將他的膚色襯得越發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了撫小狐狸,水墨般的眸子稍稍一轉,看向了立在屏風邊上的小廝。
「菜都送上去了?」
「送上去了。」
「她可有什麼反應?」
「……沒有。」
「哼。」一聲微帶著怒意的笑容,「派人給我看著點。」
「是……」
小廝退了下去,舒舒服服坐在躺椅上上的「大老虎」被胸口的悶意攪得忍不住咳了兩聲。
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摸著小狐狸,男子很努力地平了平氣息,卻還是忍不住皺了眉頭。
——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這才幾個月,就搭上老情人了!
想了想,「大老虎」還是沒忍住,「來人。」
「尊上。」一個黑影從屋簷輕飄飄落下。
「想個法子,今兒個把她給我留下來。」
鬼醫谷有毒障,他上不去,但如今,她既然下了山,自是要見一見的。不然,還指不定被那衣冠禽獸的梅子傾拐哪兒去了。
黑衣人有些猶豫,「可……尊主您之前不是說,不要理會嗎?」
那梅子傾分明就是故意把她帶來,想試探試探這留雲閣和他有沒有關係。而且,梅子傾還特地帶了那麼些人來,一看就是有所準備。所以,他先前確實是不想理會來著,畢竟太自找麻煩了。
但是——這口氣,怎麼臨到頭,就偏偏忍不下去呢?
男子抬頭笑了笑,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小狐狸,「本尊主突然覺得……還是理會下的好。」
起碼得叫她早些知道還有自己這號人,別動不動就和別個亂七八糟的男人出門吃飯,惹他生氣。
「是!」
☆、109一零九
梅子傾想和石曼生說話, 可那回生仗著年齡小, 一副「我完全看不懂你的眼神是在叫我迴避」的小模樣,動不動換個姿勢, 拉著石曼生, 靠著石曼生, 要求被夾菜,反正就是——不僅搗亂, 還分外顯眼, 讓梅子傾想好好講話的氣氛一丁點兒都沒有。
石曼生在回生的攪局下, 吃得很是開心。不得不說,留雲閣的飯菜還不錯。上菜的小廝也很盡責, 來得很勤, 添茶倒水收盤子,幾乎每隔一會兒就進來。
……
「好飽哦。」回生笑眯眯摸著肚子,「小姐姐,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我那盒小白米還沒餵呢。」
其實小白米餵不餵無傷大雅, 但石曼生還是順著說了下去,「確實得快些回去了。」
而後,她認真地轉向了梅子傾,「還請梅公子放心,再過上幾月,應該就有好訊息了。」
聽石曼生直接說了大致時間, 梅子傾的心裡是又驚又喜——當初易前輩在的時候, 可從來沒敢打過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