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元趕忙回握住丁蘭打過來的掃把,臉上掛著處變不驚的笑,「您別急,讓我們仔細的盤問一下過程,他這個狀態指不定還能夠救回來。」
丁蘭眼底寫滿了狐疑,「真的?你們真的能夠把他救回來?」
「無論能不能把齊弈救回來,您至少要給我們一個嘗試的機會,難道連你都要放棄他了嗎?」凌元直勾勾的對上了丁蘭的眼眸,神情激昂道。
丁蘭心頭的戒備心放鬆了幾分,那布滿褶皺的臉上,透露著難以言喻的苦痛,「我、我怎麼可能會放棄阿弈,沒有哪個母親會放棄自己的孩子。」
凌元誠懇道:「那請您給我們嘗試的機會。」
丁蘭那滿是老繭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臉,那渾濁泛白的眼珠子裡流下一行的清淚,「可是、可是、可是,阿弈每次提起這件事的時候,都會格外的痛苦,我不想讓他難受。」
齊弈見她這般痛苦壓抑的模樣,趕忙上前摟抱住了她,急切的道歉著,「娘親,我錯了,你不要哭,你不要哭,我以後不跟他們說話了,你不要哭……」
他笨拙的安慰著老母親,宛如做錯事的稚兒。
「您難道不希望看到一個健健康康的齊弈嗎?您難道就不盼望著他恢復神智嗎?您難道不想為齊弈爭取一點恢復的機會嗎?那痛苦是一時的,只要他恢復正常,這一切都會過去的,都會好的……」雲希的話宛如惡魔低語,勾引著丁蘭那顆蠢蠢欲動的心。
丁蘭看著眼前渾渾噩噩的兒子,用枯樹皮一般的手掌撫摸著齊弈的臉龐,明明兒子的臉是如此的熟悉卻又是如此的陌生。
「好。」
她的聲音顫抖而哽咽,彷彿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但是,如果過程太痛苦,我會停止這一切。」
見她好不容易鬆了口,雲希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您就在這兒坐著看便是了,您有隨時叫停詢問的權利。」
聞言,丁蘭那顆緊繃的心,這才鬆了一口氣,她不願意見到兒子那張痛苦而扭曲的臉,與其讓兒子這般的痛苦,她寧可兒子一直笨笨呆呆的,至少這樣,他能夠快樂一點。
見丁蘭神色緩和了幾分,雲希悄悄往後撞了一下凌元的肩膀,壓低聲音道:「阿元,你挺行的呀,你竟然有辦法治好齊弈!」
「沒有。」
雲希:「?????」
啊?
你現掰的?
系統:「嘖,他還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啊!」
雲希:「……」
他一時之間竟不想到詞來反駁這句話。
得到丁蘭的許可以後,雲希大膽的發起問話。
「齊弈,跟你一起出海的人,他們在哪裡?」
「他們……」
齊弈緊蹙著眉頭,不停的搖著頭,那混沌的記憶在他腦海里扭曲的起來。
他的薄唇顫抖著,彷彿看到了什麼可怕的畫面,「他們……他們……他們掉到海里了。」
傅金蹙起了眉頭,這些人都是出海打漁的漁民,他們靠海吃海,掉進海里又怎麼了?他們常年就在海邊長大,水性一定是很好的呀,怎麼可能掉到海里就死了呢?
雲希壓低了聲音,循循善誘道:「你跟他們的關係這般要好,你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你救他們了嗎?」
「救、救了……」
齊弈莫名的湧起了熱淚,眼底帶著陷入記憶的狂熱,「我、我、我給他們扔、扔了繩索,可是,可是……」
「可是什麼?」雲希追問道。
「海里有怪物……」
「它用觸手纏住了他們,他們拽著繩索就是上不來,好多浪,掀起了好多的浪,船翻了,都就翻了,大家都進水裡……」齊弈無意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