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自從發現了那塊巨石就是石像的頭顱,又測算了大致方位後,白木熙心中就有了乘算,他在池底找了一圈,確定沒見到黎清的身影,便即刻越出池水,前往地道入口。
黎清是在石像頭顱後方消失的,藤蔓也莫名枯死,岸上大概是不可能的,也不在池水中,那就只能是地下,而祠堂石像的後方就是枯井。
不得不說,這絕對是白木熙腦子動得最快的一回。
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地下祠堂,便直奔石像後方的枯井而去。
……
“唔……”
黎清低吟一聲,悠悠轉醒,感覺身上有些涼意,渾身都溼漉漉的。
他腦中的情緒似乎還停留在過去那個時候,不安、恨意、急迫又轉為想通了的穩定,後知後覺升起一股不忍。
很複雜,黎清從沒體會過如此雜亂的情緒,故而被衝擊得迷濛,腦子混沌不堪。
他恍惚的睜眼,閃過的是‘白木熙’強顏歡笑的面龐,在一眨眼,才發現是幻覺。
眼前昏暗,隱約能看見上方的井口,但這個視角,卻莫名讓黎清有一種恐慌感。
他手腳發涼,鬼氣抑制不住的亂竄,就如同上次他探身看向井下時的狀態一樣。
身體發沉,導致黎清動一下都很艱難,身下不知是何處,並非堅實的井底,而是像線織成的網狀結構,富有彈性,更讓他使不上力。
若不是黎清現在的狀態不對,他一定能發現,自己身下的網,就是由細線交錯編織而成的。
但黎清現在顧不上思考這些,他顫抖著向井口伸出手,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眼睛酸澀到發脹,眼眶通紅,卻沒有液體流出。
恐懼與強烈的不安感包裹著他,疼痛感絲絲縷縷的纏在身上,分明沒有傷口,也沒東西傷害他,神經卻像條件反射似的,身處在這種環境下,就開始不斷傳輸著痛感反饋給大腦。
他想出去,他不想待在這裡……他討厭身上總是黏膩的潮溼感,他不想承受這沒由來的疼痛,卻無論如何都沒法躲避。
只能仰視井口那一小片空間的感覺很熟悉,熟悉的無望。
‘我不該有出去的念想的,我本應待在此處,直到將自己的罪孽贖清……’
黎清向井口伸出的手驀然垂落,迷茫的眨了下眼——他想不起來了,自己要贖的罪,究竟是什麼?
“黎清!”
一道刺眼的亮光驟然從井口照下,黎清被晃得閉上雙眼,緊接著就聽見一人焦急的連聲呼喚。
“梨子!我看見你了,還好嗎?能聽見就回我一聲好不好?”
“我……”黎清的聲音沙啞,白木熙又一聲接著一聲的根本不給他插空的機會,自己又喊不過,只能無奈閉上了嘴,費勁的抬手揮了揮,希望對方能看見。
白木熙確實也看見了,便不再焦急的高喊,只是仍舊對他念叨著,讓他別怕,自己馬上救他上來之類的話語。
黎清垂下手臂,聽著上方白木熙絮叨的聲音,精神似乎漸漸回籠,鬼氣乖乖被收回,溫度蔓延至指尖,雖然身上還是溼漉漉的難受,但那絲縷莫名的痛感消失了。
也不知是手電筒的那束光碟機散了黑暗的緣故,還是那人的聲音再次將他從異常狀態中拽了出來。
“梨子,能看見繩子嗎?”
遲鈍的黎清被白木熙的話喚回神,他停滯了片刻,才慢吞吞的拖著沉重的身子爬了起來。
白木熙透過手電筒的亮光能隱約看到黎清的動作,見他如此遲緩,也不說話,不由得更加憂心。
黎清緩慢的將繩子拉過來,綁住自己的腰部,確認繫緊後便雙手攥緊繩索,拽了兩下,示意白木熙自己準備好了。
白木熙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