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黎清’終究還是伸出手,順勢將這個小人兒接了過來,小心的將絲線捋順擱在腿上,託著木偶讓其坐在自己的掌心。
……真的很像,她的髮型、類似的服飾,尤其是這副神態,和曾經的他簡直如出一轍。
“是像。”‘黎清’低低應聲。
得到‘黎清’回應的‘白木熙’更加雀躍,“那你喜歡嗎?”
“不喜歡。”令人意外的,‘黎清’否決的非常果斷。
‘白木熙’愣住了,面上是掩飾不住的訝異,以往他問出類似的問題,‘黎清’總會默不作聲,最多也只是讓他別再費心,但今日是……
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緒,對於‘黎清’這種難得的直言,‘白木熙’無措的在衣襬上蹭了蹭不受控制冒出的手汗,試探著啞聲開口,“為什麼…不喜歡?”
“因為太像了。”‘黎清’的語氣和神色都太平靜了,平靜到‘白木熙’根本無從窺探他現在的心情。
“她像我從前,相似到……”‘黎清’輕聲說著,卻留下半句藏在心中,他握住勾牌,靈活的挑動手腕,讓坐在手心的小人兒站了起來——兒時學會的基礎技藝,他還記得。
‘黎清’操控著木偶轉身,令其面對著白木熙,隨即難免有些生疏的控制木偶的手臂。
抱拳,鞠躬。
雖然動作比較慢,但勝在流暢,故而依舊顯得木偶活靈活現。
可就在下一刻,‘黎清’突然鬆了手,勾牌落在腿上,木偶也癱倒在他膝頭,了無生機。
“看,像吧?”
沒頭沒尾的三個字,卻讓‘白木熙’瞬間變了臉色,他張了張嘴,像猛然間反應過來什麼似的,慌張的站起了身。
‘黎清’將木偶妥帖的放置在桌上,也站起身,抬眸對上白木熙躲閃的眼神,“提線木偶,又稱懸絲傀儡,不能自主行事、受人操縱,一切都被掌控在提線人手中。”
“當提線人放下勾牌,傀儡就會失去生機。”
“對於死物來說,其實並不談及悲哀與否,但如果是有生命的東西呢?”
“次次被他放下的‘勾牌’所帶來的後果,於我來說,可不僅僅是失去生機那樣簡單。”
“那是鍘刀,那是所謂的懲戒。”
‘白木熙’雙手緊緊攥拳,呼吸聲隨著‘黎清’的最後一句話而變得萬分沉重,但他的眼神不再閃躲,而是直直對上‘黎清’的視線。
雖有顫動,但他不敢躲,也愧於去躲,畢竟他已經躲了太久。
曾經使‘白木熙’無法安眠的滿室血紅,現如今更是被染成了夢魘,他沒法爬出來,永遠不可能,也沒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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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他好像又做錯了事情……
對於有著那種過往的‘黎清’來說,自己送他提線木偶,大抵是與傷口撒鹽、暗地嘲諷的行為沒區別吧。
“梨子,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著有緣碰見,我們兒時的木偶又被…所以想求一個回來賠給你,我真的沒想過要……”
“我知道。”‘黎清’打斷了‘白木熙’焦急解釋的話語,“我沒生氣,就是……”
平緩的話語聲頓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腦子裡控制不住的聯想那些他早該無感的事情。
可能,還是這隻木偶與曾經的他太過相像的緣故吧,所以才會無端讓他挑起這些個令人不快的話頭。
“……你不必緊張,我知道你沒別的意思,這隻木偶很精緻,勞你費心。”
‘黎清’語速快了些,說完便轉身,走去床榻前,開始慢吞吞的整理被褥。
一切話語被堵在喉頭,‘白木熙’也不知該再說些什麼,‘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