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白木熙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你……夜視能力這麼好?”
“嗯…嗯?”黎清身體一僵,緩緩眨了下眼,轉過身,就見白木熙正向自己看過來,烏鴉面具的眼在昏暗的環境下散發著紅光,“還、還行吧。”
白木熙搖了搖頭,“不是一般的好,術士還有能提高夜視能力的術法?”
他的語氣帶著調侃的意味,黎清卻因緊張,滿心都覺得白木熙一定是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所以只是心不在焉的支支吾吾回答,“是、是吧?不知道,我可能是天生的……”
黎清視線飄忽,硬著頭皮走向白木熙,轉移注意力般的捏起那根頭髮,坐在榻上觀察。
“這根頭髮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了,我本來想找找有沒有別的,和這個對比一下,看看這裡是不是隻住過一個女人。”
白木熙見黎清這副強裝鎮定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明明在立人設的時候演技那麼好,結果卻一點都不擅長說謊的嗎?太容易被戳漏了……
“一會兒再去正房其他地方找找看。”他坐在坐榻另一邊,也將烏鴉面具取下來,和黎清的尾翎面具一起擺在炕桌上,順便將手電筒收了回去。
黎清悄悄瞥去一眼,炕桌上的燭光映在白木熙臉上,他這才看清對方眸中的淺笑,卻沒有半點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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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白木熙對他漏洞百出的話沒有一絲懷疑,但即使他話題轉的生硬突然,白木熙也次次都縱容的接過來了,輕易便讓他略過了任何他不想說的事情。
這個認知,令黎清張了張嘴,他覺得自己更應該將一些事坦白講出來,無論是否會造成不好的結果,但至少他不能辜負白木熙對他的這份好。
他作出的選擇是要和一個人類做朋友,而白木熙也該有決定是否要和一隻鬼相處的權利。
“木頭…其實、”
黎清沉默良久,待他終於下定決心,鼓起勇氣出聲,就對上了白木熙聞聲投來的目光。
像是火,但有段距離,大概是冬夜裡的爐子,它離得近,卻只是因為對方的動作而貼近。
它就在原地,不會燒到他,也任由他忽近忽遠,他汲取溫暖,卻又因為懼寒而不肯褪去一身絨衣,將自己牢牢裹住,但它也不會加大自己的火苗,用升高溫度,來迫使他脫掉這層外套。
在某一刻,他終於決定脫掉外衣,同時也是選擇了試探著更加靠近這份恰到好處的暖意。
……但如果,那個時刻到來後,它就消失了呢?外衣褪下,內裡其實是一片黑洞,他根本不是它以為的,那它會把自己熄滅,會收回所有的暖意。
那麼他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就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獨自遊蕩的異類了。
“其實什麼?”白木熙眼裡是黎清失神的面龐。
“……”而黎清眼裡是白木熙眸中倒映的燭火,飄搖欲熄。
黎清什麼都有,也可以什麼都沒有,所以他一直認為自己應該是灑脫的。但此刻他才意識到,他的灑脫,其實是一道選擇題。
一旦擁有了不想失去的東西,大判官也會畏縮。
“梨子?”黎清遲遲未回話,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令白木熙眉頭微蹙,泛起擔憂
“……其實,我想現在就去找頭髮。”
黎清垂下頭,匆匆起身,燭臺沒拿、手電筒也想不起來取出照亮,破罐子破摔一般,只想暫時避開那道明滅的燭光,或是倒映燭光的那雙眼睛。
白木熙怔愣的看著黎清步履匆匆的跑走,直覺他最開始肯定不是要說這句。
但他明顯情緒不對的樣子,不由讓白木熙反省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麼了——比如,提起他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