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步向前,在距離管家十步開外的地方站定。
判官印懸在黎清右側,法獸獬豸的意象脫離判官印之上,它身形暴漲,端坐於黎清的左後方,即使並未站起都有兩米多高,頗顯氣勢。
黎清一手抬起搭於判官印之上,一手自然垂落在身側,他神情嚴肅,眼神變得明亮銳利,時常微勾的唇角也被壓平,威嚴至極。
“跪。”黎清嗓音本是清亮的,但現在卻被壓的極低,聲音本也不大,卻震地管家胸膛發疼,“認罪否?”
管家佝僂脊背,試圖抵抗威壓,但是獬豸的低吟鳴叫也混雜其中,本就業障加身的管家徹底撐不住雙膝跪地。
直到面對此刻的黎清,管家才明白,為什麼他屢戰屢勝的香灰、道劍都殺不死他。
因為對方只是鬼氣很強而已,但壓根就不是厲鬼!
他是判官啊,地府判官!管家打死都沒想到,黎清居然、居然是個地府判官!
地府判官怎麼可能有怨氣或者煞氣這種東西,所以他用的那些鎮壓厲鬼的法器符咒當然對黎清沒用。
為什麼遊戲場會進來一個地府判官,還是能差遣法獸獬豸意象的判官,這得是什麼級別的硬茬啊?!
認識到這一點的管家感覺剛才屢次三番試圖鎮壓黎清的自己就是個小丑!!
管家勉強定了定神,對著黎清一叩首,隨即抬頭諂媚地笑,“小人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竟是判官大人,小人、小人從沒殺過一人啊,只是除掉過幾個小惡靈,幾隻騷擾過我的小鬼。”
“小人就是個本本分分的術士,直到……直到被這座公館的惡靈逼迫,讓我配合它殺人噬魂,不然就要殺了我呀!”
“小人也無法,只能受其脅迫,做著有違本心的事情,如今它又讓我為它製作符紙殘害這些可憐的無辜小靈體,這……小人真是良心難安。”
“小人甘願受罰,但也是真的冤枉,小人的一切行跡不是出自本心啊!”
黎清垂眸,定定地望著他,神情看不出喜怒,“你可否確定所說一切皆為屬實,並未摻假?”
管家瞎話編的一套又一套,面對黎清的反問,管家仍舊面不改色再一叩首,語氣至真至誠地回應。
“小人所說一切屬實,都為公館所脅迫,另外今日冒犯您與您的同伴,小人亦是被逼無……”
“鏡靈。”黎清打斷管家的廢話,當即一聲令下,幾縷鬼氣便向銅鏡飄去,將它裹挾過來。
黎清的呼喚鏡靈自然不會抵抗,任由鬼氣托起它立到管家對面,同時法獸獬豸亦從尖角中匯出一縷氣息附著在銅鏡之上。
管家不自覺地抬頭,從鏡面中他清晰的看見了自己……也看見了很多“人”。
那些如影子一般的黑色人形在鏡面蠕動,他們是猙獰的,令管家發自內心感到恐懼的,被他聯合公館害死、吞噬的亡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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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惡靈殺死了你們,我、我只是……”管家艱難地搖頭,臉上還試圖保持著鎮定的微笑,但他能看到的,自己此刻的笑臉是多麼扭曲。
就如同他早已髒汙的靈魂一樣。
“孽臺業鏡,照人照鬼照冥靈,照因照果照罪名。借獬豸之氣附著,你一生的罪惡都會被映照在鏡面上,並無半分虛妄。”
黎清冷淡開口,例行公事解釋完畢就不再管還在碎碎唸的管家。
無論他如何舌燦蓮花,麵皮功夫又如何了得,都逃不過獬豸的眼睛。
被獬豸氣息附著的業鏡,照的就是心,亂的便是神。
他做得惡不會被漏掉半分,不歸他的自然也不會被照出來。
葬身在這座公館的每條魂魄都和他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