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恥把他團團圍住,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層黑霧,什麼都看不清晰。
水霧也覆蓋了他的眼球,讓他不敢眨眼。
“對不起。”葉青說。
他嘴唇顫抖,“原諒我吧。”
葉安歌:“好啊,我原諒你。”
葉青卻不敢動。
他還記得張連生找上來的時候,那時候他好在和自己的圈內好友誇誇其談,說自己一定能靠著這件事紅起來,然後一飛沖天,到時候葉安歌只能回到鄉下,重新孝順父母,然後嫁給一個有錢的男人。
那個好友還誇他善良,說葉安歌都這麼對待他們一家人了,他還給她找了後路,願意給她機會。
葉青太得意了,他覺得自己的事業終於到了騰飛的時候,公司的人也不敢再在他面前趾高氣揚。
他們對著他的時候,也從以前的“那誰”變成了現在的“葉哥。”
一朝得勢,揚眉吐氣。
從前看不起他的人,不管背地裡怎麼想,在他面前都要保持恭敬。
張連生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從他身上轉移了過去。
那是個好看的足以媲美娛樂圈偶像的男人,但他身上又有一股獨特的氣質,像是一把泛著銀光的匕首,又像是一隻高傲的孔雀,而孔雀,也是會吃人的猛禽。
“你就是葉青?”男人出現在他面前,男人衝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這個笑容讓男人從剛剛的冷酷變得充滿邪氣,輕佻又諷刺:“我們談談吧。”
後面的事,葉青已經不想再回憶了,他覺得張連生不是一把槍,也不是一隻孔雀,他是一條毒蛇,吐著冰冷的蛇信。他潛伏在草地裡,潛伏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隨時準備用致命的尖牙咬住敵人的脖子,注入足以殺死一頭大象的毒液。
而最令葉青恐懼的是,這樣的一個人,他竟然願意低下自己高貴的頭顱,聽從葉安歌的安排。
葉青跪在葉安歌面前:“我不如你。”
他不如她,不管她用了什麼手段,給予了多少好處,至少那些人確實願意保護她。
而他呢?卻被一堆狐朋狗友出賣了。
葉安歌點點頭:“人貴有自知之明。”
葉青沒有說話。
“以後別再來煩我了。”葉安歌慵懶的靠在靠背上,“其實我倒是不太在意這個。”
葉安歌:“只是隨時可能被人找麻煩,這點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葉青在顫抖。
“這只是一點小小的建議。”葉安歌笑著說,“以後多動動腦子,在要對付別人的時候想一想,你是那個人的對手嗎?”
葉安歌的聲音很輕,很溫柔,說出來的話卻叫葉青不寒而慄:“想讓一個人消失有很多種方法,但我不會這麼對你,第一,因為這是法制社會。”
葉青打了個寒顫。
“第二,因為你的做法在我看來,就跟小孩子過家家沒什麼兩樣。”
“我是大人,不和小孩子計較,但你下次再來,我就不會把你當成孩子了。”
葉青聽見自己的聲音,聲音在顫抖,就像他此時的腿和嘴一樣:“我知道了,以後絕對不會了。”
“很好。”葉安歌欣慰地說,“那我先走了,是繼續待在娛樂圈還是回家,就在你一念之間。”
葉青還是跪在原地,他已經害怕的說不出話了。
直到葉安歌離開這間屋子,反手關上了門,葉青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全身都被冷汗打溼了,整個人就像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
剛剛在葉安歌面前的時候,葉青感受到了一種被扼住脖子的恐懼,這種恐懼比被張連生威脅的時候來的更洶湧,很絕望,如潮水般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