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也沒記得哪個朋友帶過啊。
「南星,」他溫聲念她的名字,「我從不看廣告。」
「哦,差點忘記了,你天天宅在這裡,跟個隱居地仙人似得,哪裡知道什麼熱銷款。」她沖他扮了個鬼臉,翹著二郎腿捧著杯子喝了一口,幸福滿足地眯起眼來,活像只嘗到了甜頭的小狐狸。
這次南星來的匆忙,只背了個雙肩包,裝了幾套卷子過來,甚至連換洗的衣服都沒帶。
宋京墨簡單地收拾完隔壁房間,轉過迴廊回來時南星正坐在他的椅子上,極為不老實地脫了靴子,穿著紅色棉襪的腳丫探在炭火盆上邊打電話。
她背的書包拉鏈開著,裡面的卷子筆記書本亂七八糟鋪了一床,顯然是找手機胡亂掏出來的東西。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她皺起臉來,伸長了胳膊很有先見之明地將手機拿的老遠。
剛好宋京墨掀開門簾進來正撞見這一幕。
南星吐了吐舌頭,連忙沖他豎起手指放在唇邊「噓。」
「南星你個小兔崽子!我就不在幾天你是能野啊,一個人敢大老遠地跑到嵩嶼去,你是翅膀硬了!乖乖呆在那兒我一會兒和老杜聯絡讓他照顧你嗎,等我出差回來親自去接你,聽到沒有你個不讓我省心的小兔崽子!」
南峰的河東獅吼隔著電話都震得「嗡嗡嗡」響。
「臭丫頭跟你說話呢,回話!」
「聽見了老爸,還有京墨哥哥照顧我呢,我就在嵩嶼乖乖等著您老來接。」
「哼,臭丫頭就知道說好聽的話哄我。」
電話結束通話,她那堆亂七八糟的書啊筆記本啊已經被人收拾好,規整分門別類的放進書包裡。
宋京墨正站在床邊,手裡拿著厚厚一沓卷子認真看著,燈光攏在他的眉眼上,溫柔繾絹。
卷子上鮮紅的叉子和大片空白的題讓南星這種混世小魔王一樣臉皮厚的人也紅了一下臉,一把奪過來,背到身後。
她瞪他:「你看什麼看?不許亂動我東西!」
明顯是虛張聲勢外強中乾。
直到少女抱著卷子走遠了,宋京墨才伸手颳了下鼻側,眉眼裡的溫和滿脹得像是要溢位來。
奶兇奶兇的小模樣怪可愛的。
南星像是做賊一樣溜到隔壁屋子,房間裡開著燈,炭火盆裡堆滿了木炭。
畢竟期末考試考年級倒數的試卷確實很丟人,被宋京墨看到更丟人。
床上的床單是新鋪的,潔白似雪,還帶著冬日裡難得有的陽光的味道。
南星在上面滾了一圈才想起自己的書包還在隔壁房間沒拎。
她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起來,裡面可不止是期末試卷,還有年級倒數第一的成績單!
我滴個媽媽咪!
穿過簷柱走廊時,她絲毫沒有關注到這次被安排的房間就在宋京墨長居的院子裡,和他離得這樣近。
「病秧子,我書包落你——」南星稀里糊塗猛地一推門。
宋京墨長身而立,剛剛換下的毛衣搭在椅背上,白皙修長的手指正放在裡搭襯衫的扣子上,已經解開一顆,露出精緻的鎖骨,襯衫下擺軟塌塌地搭在勁瘦內斂的腰際。
靴子脫了規整地擱置在門口,穿著白色棉長襪包裹住清瘦的腳踝,鬆軟柔和地像是本該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神明,只是在某個夜晚心血來潮溫和下凡人間一場。
聽到開門聲響,他側目看過來,漆黑眉眼平靜。
南星站在門口,還保持著嘴巴長大的樣子。
表面平靜,其實內心早已是一片風起雲湧。
雖然明知身為一個「淑女」不該看,但她還是控制不住極其色氣地朝他投去打量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