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老鼠,沒有老鼠,」劉華忙否認,「你們別怕。」
「誰怕了,」
劉軍心下一鬆,氣得拿枕頭砸了下二弟劉華,「你搞什麼呀,沒老鼠,還叫這麼大聲?」翻身重新躺回被子裡,這麼一折騰,剛睡暖和些的被子又涼了。
劉艷也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問道:「二哥,你剛才為什麼叫呀?」
只聽二哥劉華發愁道:「我突然想起,去了城裡,不用種地,不用撿柴挑水和打豬草,那我們每天幹什麼呀?又沒有隊裡熟悉的小夥伴一起玩,還不得無聊死。」
劉艷心下愕然,突然間想起曾看過的一個笑話,古代有兩個農民暢想皇帝的奢華生活,一個說:皇帝一定是天天吃白米飯吃到飽,另一個說:不止不止,皇帝一定用金鋤頭鋤地。」
個人的認知,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想像。
「二哥只管放心,等我們到了新地方,肯定能認識新的小夥伴一起玩。」劉艷勸說道,抱著被子躺下。
又聽大哥劉軍刻意提醒道:「華子,等到了城裡,我們應該可以去上學了。」
「啊,上學?」
劉華滿心詫異,「學校不都停了,早就不上課了?怎麼還可以去上學?」
「前兩天聽收音機裡面報導,中央開了個教育工作會議,開始重視教育,我覺得過不了多久,各個地區的學校會恢復正常上課。」
「不會吧,我們新建大隊的小學,一點動靜都沒有,」劉華小聲反駁道,心裡不大願意,大哥進城想上學,他可一點都不想上學,又問妹妹,「對了,艷兒,你進城後,想要幹嘛?」
「我呀,跟大哥一樣,去上學。」
劉艷回道,心裡的真實想法,卻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晚飯時,剛聽到可以去市裡,她的第一反應竟是去市裡買房囤著,將來好做包租婆,最好是收房租能從一號收到三十一號的那種。
可見她被後世的高房價荼毒得有多厲害,中毒甚深。
劉華一聽上學兩個字,就跟被唐僧唸了緊箍咒的孫猴子一樣,渾身不得勁,無力地哀嚎一聲,正要再說話,卻聽到咚咚的兩聲敲門聲,伴隨著媽的喝斥,「華子,你怎麼回事,叫什麼,這麼晚了,還不睡?」
「睡睡睡,就睡了,馬上睡。」劉華忙回道,俯身鑽進被窩裡,帶來一股子冷風,使得劉軍恨不得把他趕到另一頭去睡。
————
一夜無話,到了第二日,因為劉春生在家,他一早起來,就把家裡的水缸挑滿了,劉華不用去挑水,洗漱後,拿起掃帚去掃兩間屋子的地,劉軍蹲在灶門前燒火,劉艷也跟著蹲了過去,她怕冷。
農曆二月,初春時節的早晨,天氣還是很寒冷。
鍋裡煮了稀飯,陳春紅在屋子裡收拾昨日劉春生帶回來的行李包裹,都是他以前在部隊用的一些物品,兩床軍被,四套軍大衣,還有五六雙軍靴,夏秋天的軍裝就更多了,足有十來套,有的還是嶄新的,另外有一個暖水瓶,一個塑膠臉盆和兩個塑膠桶,提著倒是比家裡的木盆木桶輕便。
東西林林種種的很多,最顯眼的,還是那一大疊報紙。
陳春紅拿出來,特意抬頭看了眼劉春生,「你這些是拿回來給我糊窗墊桌子用的?」她不記得,她有和他說過拿報紙的事。
旁邊打下手的劉春生,一聽媳婦這麼問,忙頷首道了聲,「是呀。」哪怕他一開始,是想拿回來給大兒子劉軍看的,那小子對時事比較敏銳,又愛看報,而這是他們單位訂的最近幾期的日報。
不過,不管初衷是什麼,在這一刻,全變成了給媳婦糊窗墊桌子用。
一家人一起吃早飯,劉軍在飯桌上,適時地提出,最近國家教育政策有變化,要抓教育,學校將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