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珂爾先是一愣,看到她表情很快猜到她想問什麼。
出去旅遊都是和許卓睡同一間房,老司機難得有些害羞。
“我們就挺正常,”頓了下,“哎呀——反正,反正就沒那個……”
她有些欲蓋彌彰地抓了抓頭髮,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應該是想的——我也不知道,好像期間暗示過我幾次,不過我都假裝沒聽懂。”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腦子裡就那些風花雪月的事兒。
按胡珂爾的話說,她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覺得自己能全身而退,而這種自信來源於先前積累的豐富交手經驗——胡珂爾自我認證,自己也有點當渣女的潛質,拿得起放得下,不擔心會被騙。
她覺得撇開那些添堵的事情不說,談戀愛還是蠻爽的,尤其是曖昧階段,對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讓心砰砰跳,比真正確定關係後有意思多了。
不過這麼多年胡珂爾倒是一直沒見到寧歲有喜歡過什麼人,她這掛明媚長相的各路通殺,無論是學神、校草還是路霸都中過招,可也沒見誰能讓她特別對待。
“歲歲寶,你那麼多追求者,真沒一個能看得上的?”
胡珂爾記得寫同學錄的時候好些男生藉機給寧歲表白,她倒沒給扔掉,只是拾掇拾掇好,全都封存在了舊物的紙箱裡,“要不你把同學錄拿出來,我們從各維度一一打分,選個最好的。”
“談戀愛又不是去菜市場挑白菜。”寧歲拿起一張試卷,折了個紙飛機,溫聲,“再說,我也不是很著急。”
胡珂爾痛心疾首:“你這是沒吃過豬肉,不知豬肉好滋味啊。”
“可能吧。”
“我還是不相信,這麼多年你就沒碰上一個動心的?”
寧歲想了想,眨眨眼問:“你還記得劉航嗎?”
大概是一個存在感很弱的同學,胡珂爾很困惑:“哈?!”
寧歲把紙飛機往空中扔,盪出一條幽幽曲線:“他凌晨六點在宿舍樓下放鞭炮表白,當時我覺得我可能心動得快要梗死了。”
胡珂爾一愣,拍著桌子狂笑起來。
——某實驗研究表明,說同齡男生心理年齡普遍比女生要低兩歲,這些人確實很幼稚,既直男也不懂浪漫。
胡珂爾還記得她那個要命的同桌,送她的生日禮物竟然是一張帶自己照片的大頭貼,還要她貼在手機背面。
還有一次數學比他高2分,這二貨翻遍整張卷子終於找到她有兩道壓軸大題漏寫了“解”,非要找老師重改,差點把她氣死。
這麼想也能理解,以寧歲的性子,還有夏阿姨的脾氣,她應該會喜歡成熟可靠一點的人。
“你高考考得這麼好,夏阿姨她……應該心情不錯吧?”胡珂爾語氣有些小心。
“嗯。”寧歲低著頭應,“她最近情緒挺穩定的,沒什麼問題。”
“哦。那就好。”
空氣莫名安靜了一點。窗外夕陽斜下,橘色渲染,兩人專注地在桌前分揀各科目試卷,要把這些紮成一捆捆送給賣報紙的。
胡珂爾整理完自己那一大坨:“哎歲寶,我說你這麼多沒做過的習題冊,扔了多可惜,還不如傳承給你弟。”
等半天沒見寧歲應聲,胡珂爾探頭過去,發現她垂著濃密睫羽,正盯著一張數競試卷出神。
高二上學期的卷子,寧歲的字跡整齊秀氣,整面都是詳細的批註和題解。
胡珂爾左看右看,沒瞧出有什麼特別的。除了寧歲的名字,筆劃有個地方被墨水洇出一個小點。
“怎麼了?”她納悶。
“沒什麼。”寧歲心不在焉地將卷子翻了一面,“這是我前年底在南京做的訓練題。”
槐安沿海,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