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他想早點進入正軌,和他談治療的事,後面卻反過來隻字不提,只是問:&ldo;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rdo;
曼天翔一邊大口吃麵,一邊敷衍似地回應:&ldo;也沒什麼,就是一個案子。&rdo;
&ldo;什麼案子,我能不能見識見識?&rdo;
曼天翔抬起頭,擦了擦嘴,點起一根劣質煙。他對物質生活沒什麼要求,能讓他覺得更上一層樓的只有案件一次又一次的告破。
&ldo;人家沒有殺人,卻要被冠以殺人的罪名。我只是想搞清事實。卻有無數隻阻擾的手在我眼前揮來揮去。&rdo;
&ldo;那他到底殺人沒有?其實你也並不確定。&rdo;
刑警忽然正色:&ldo;我的確無法確定。但是他說沒有。然而迫於刑訊,只能簽字畫押。他放棄了自己,我卻還沒有放棄他。&rdo;
沈南秋替自己挑了一碗麵,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他吃飯的動作很好看。彰顯著良好的教養。但是說他是多麼多麼體面的人又不能完整地看出來。
&ldo;這個人沒有文化,沒有背景,不懂人情,不懂法律。他不懂自己有沒有觸犯法律,更不懂用法律來維護自己的正當權益。&rdo;不知不覺,曼天翔已經開啟了話匣子,似乎想從對方那裡證實自己,又似乎只是單純的傾述。
&ldo;要不要啤酒?&rdo;
&ldo;不要。&rdo;
&ldo;你這種性子的人,怎麼會不喝酒?&rdo;沈南秋還是叫了一瓶,&ldo;一個正常的人,有自己的社會關係和社會地位,比如你,你可以試想一下,當你殺了人,你會是什麼感覺?&rdo;
&ldo;你會非常害怕。會感到一切都變了。有個成語叫做賊心虛,只要不是慣犯,凡是殺了人的,都會極度心虛,感到極度不安。這個人沒有文化,是農村的吧,那他應該相信迷信。我覺得你首先要做的事,就是確定他到底有沒殺人,到底是不是無辜的。試探一個人的心,有很多方法。我認為你能夠做到。&rdo;
曼天翔握著酒瓶,有些防備又暗暗期待地看著他:&ldo;你想說什麼?&rdo;
沈南秋從他手中拿過啤酒,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ldo;我有個病人,他是個優秀的律師。他只為好人打官司。但是有一次,公檢法認為他的當事人有錯。他極力辯解,自以為勝券在握。最後卻一敗塗地。他的當事人被判了不該有的重刑。從此以後,他的心就失衡了。他發現自己無法伸張正義,他所做的事很多時候不得不和他的理想背道而馳。如果你剛才說的那個人,確實是無辜的,我可以為你提供免費的律師。我不是警察,正義感沒那麼直接。但我也不縱容有人胡作非為、顛倒黑白。我知道一個農民請不起律師,即使請得起也沒那個意識。但是咱們可以證明一件事。這就足夠。你覺得?&rdo;
&ldo;可是……&rdo;曼天翔想到了什麼,臉有些微微發紅,&ldo;我已經停職了。恐怕無法再接觸案件。&rdo;
沈南秋微微一笑,彷彿一切盡在掌握:&ldo;你可以委託熟人去辦。&rdo;
&ldo;對了,你能否詳細地給我講解一下犯罪現場的情況?&rdo;
刑警點了點頭,面還沒吃完,就迫不及待地講起來了。筷子和碗成為了重建現場的工具。沈南秋從頭到尾都聽得極為認真,還時不時提出疑問。
吳隊正躺在病床上一邊抽雪茄,一邊看電視,從受傷到現在一直是一副高枕無憂的樣子,直到他接到隊裡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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