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是最後的底線。它並不高尚、也不神聖,它只是在區分動物與人,千萬年來都在做這種毫無意義的極為低階的事,卻不能拯救這個不斷在淪喪的社會。
當他的意識不經意間轉到如此層面的時候,便會感到一種難以言說的孤獨。他突然想起,自己有很長時間都沒和沈南秋在外面下館子了。不禁有些想念他們像兄弟那樣開懷暢飲、無話不說的感覺。於是破天荒準時下了班,往那人的診所走去。
診所的人都知道他和沈南秋很熟,前臺小陶卻將他攔住:&ldo;現在不能進去。&rdo;
&ldo;他在給別人看病?&rdo;
小陶擺了擺手,神秘兮兮地對他說:&ldo;老闆娘來了。&rdo;
曼天翔以為產生了幻聽,可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
&ldo;我在門外等他。&rdo;也許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臉都綠了。
不知等了多久,那道他曾經可以隨意推開現在卻讓他駐足不前的門開啟了,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走了出來。在看清她的面容後,曼天翔嘴裡的煙一下就掉在了地上:&ldo;小芳……&rdo;
蔣杏芳嫌惡地看了他一眼,手護在肚子裡上一步當三步地走掉了。
曼天翔就這麼矗在那,變成了化石一樣,心中、耳裡,無不震顫著嗡嗡作響。
&l;其實離婚跟理解和包容並無關係,她只是不愛你了。&r;
&l;不愛你的原因,是因為她出軌了。而出軌的原因,是你滿足不了她。心理上和生理上,你一樣也滿足不了。&r;
他的老婆從沈南秋那裡出來,他的老婆懷孕了,原來沈南秋‐‐就是她外遇的物件!
沈南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閃電一樣射進房間的身影給狠狠扇了一耳光。
男人被打得偏過頭去,嘴角流出的鮮血斷線的珍珠似的不斷滴在潔白的衣領上。當他扭過頭,神情萬分驚愕,兩道目光交織在一起的這段時間,空氣變得極為安靜。
曼天翔的臉被憤怒硬生生扭曲,幾乎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他首先打破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的寂靜,猛地揪住他的衣領:&ldo;你他媽敢玩我老婆,還搞大了她的肚子!!&rdo;
被興師問罪的男人,當下有兩個選擇。他可以將對方氣勢洶洶的質問理直氣壯地頂回去:你們早就離婚了,不再是夫妻關係……
如果選擇這個方案,曼天翔會為之氣結,他也會死得很慘。鐵拳的滋味可不是那麼好受的。最好是放棄。
&ldo;她是你……&rdo;沈南秋也有些難以置信,他從來沒露出過驚訝的神色,所以他此時的驚訝顯得十分的真實,隨即鄭重其事地沉下語氣:&ldo;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rdo;
讓罪魁禍首變得極為無辜就是天下竟然有這麼巧的事。這一拳,刑警再難以打得下去。將男人狠狠推到一邊,他就沒命地朝外面沖了出去。
沈南秋一把抓住了他手臂:&ldo;你聽我解釋,對不起……&rdo;
曼天翔哪裡肯聽,甩掉他的手,就拂袖而去。
這是他最灰暗的一天。心中無比痛苦,又難受至極。
他的妻子因為外遇而離開他如今得到了最完美的證實,而那個將他生命的另一半無情奪走致使他跌入不堪治療的傢伙竟然是對他實行治療的心理醫師!
他怎麼接受得了?!他怎能不憤怒?不嘔血?!怎能不恨,恨不得殺死自己?!不該是這樣的因果,這樣的結局,可偏偏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