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安/眠藥,也只是為了能睡一個安穩覺而已。
“你沒病?”黎青明挑眉:“沒病你來我這兒幹什麼?還一來就是五年。”
賀聞朝回答的很誠實:“為了睡著。”
“需要吃藥才能幫忙入睡就是有病,你還自己偷偷把劑量加大。”黎青明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藥盒,語重心長:“更何況焦慮,輕微躁鬱……其他藥你有沒有按時吃?”
賀聞朝點頭:“吃了。”
黎青明皺眉:“別搪塞我,你如果在其他方面的症狀有所緩解,就不會還是失眠這麼嚴重。”
可說著他也有些不確定,聲音疑惑:“不過前段時間你倒是真的有點好轉,劑量都減輕了,現在這又是怎麼了?”
就算他是心理醫生,也無法徹底洞悉病人的生活日常,所思所想——尤其是賀聞朝這種賀聞朝這種難以溝通的病人。
賀聞朝垂著眼睛,半晌才說話。
“我…前段時間碰到前女友了。”他聲音裡有著自己都搞不懂的困惑,只能把最心裡最淺表的想法說出來:“和她關係保持的好,心情就會好點。”
可能因此,精神方面的病症也會好點。
這些話他是從來不會說與旁人聽的,可眼前的黎青明是醫生,從事這個職業的人,是他唯一能傾訴的物件。
“前女友?”黎青明微怔,很快反應過來:“是你高中時的前女友?”
作為心理醫生,他所要做的就是疏導病人說出那些不願意說出的過往,剝絲抽繭一樣的挖出他內心深處不想面對的陰暗面,難以捨棄的根源,斷不掉的牽絆。
然後因勢誘導,為其治療。
但在醫治賀聞朝的幾年時光裡,黎青明很艱難的從這個難搞的病人口中才能問出過往,然後拼湊出一個事實。
原來賀聞朝心中的難斷,難捨,難離,甚至最晦澀的陰暗面都是一個人。
就是他並未提過名字的那個前女友,高中時談的戀愛。
黎青明有兩個月沒見到賀聞朝主動來訪了,而兩個月前賀聞朝過來那次並未開藥,且精神狀態不錯。
這半年來,他敏銳察覺到了男人的變化,也能判斷出來這是好轉的跡象。
但此刻卻驟然變化,糟糕的模樣一如既往,好像一朝回到解放前。
() 病人情緒這般大起大落不會沒有原因的,黎青明本以為會很困難才能從賀聞朝口中問到癥結,卻沒想到他很坦誠交代了遇到前女友的這件事。
那就是這個原因了,不會有別的。
黎青明正想著,聽到男生似是有些自嘲的回答:“除了她,也沒有別的前女友。”
像是賀聞朝這麼淡寡的人,能無意識間就說出這樣的一句話,就足以這位‘前女友’的不可替代性了。
黎青明幾乎不用問別的問題,就能確定他對他那位前女友情意猶在。
他沒有廢話,直接問:“你和你那位前女友發生了不愉快?”
只有有一定情分的關係才會產生不愉快的情緒——賀聞朝之前的好轉不可能沒有緣由,大機率是因為和前女友的關係發生了好轉,而現在的糟糕,當然是又鬧了問題。
賀聞朝沉默片刻,有些僵硬的點了點頭。
看著男人清俊面容上一雙黑眸陰翳,黎青明修長的手指轉著筆,聲音低沉:“聞朝,你如果想解決問題,就必須誠實的告訴我前因後果,不能覺得難以啟齒有所保留。”
他是心理醫生,不是會未卜先知的神仙,當然要知道過程才能想出解決方案。
作為這種醫生他最擅長的就是傾聽,可偏偏眼前這個病人的嘴巴很難就如同嚴絲合縫的蚌殼,極難撬開。
果然,賀聞朝並不說話,微抿的唇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