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嗎?”
喻霽低頭看著他,眼睛的紅還沒褪去,和溫常世對視著,低聲說:“你說都說了,還問我?”
“對不起。”溫常世毫不猶豫地認錯。
喻霽沒說話,嘴唇微微張了一下,眼睛裡又有一點水氣漫起來,隔了一小會兒,喻霽才對溫常世說:“你現在道歉倒是很溜。”
“是我自己要訂婚的嗎,你還跟我發脾氣,”喻霽又說,“你不開心,我就開心嗎。”
剛出車禍時,喻霽腿上都是撞傷,其實也走不好路,蛋白線不吸收,一個人去張韞之的醫院拆線,身體好了一點,一次次跑去醫院看溫常世的臉色。
他過得也不舒服,也不是每次從溫常世待的醫院,從溫常世家裡回來,都興高采烈、心滿意足。
只不過比起溫常世的冷言冷語,喻霽更怕連面都見不到而已。
“溫常世——”喻霽想問溫常世,你那時候跟我說我們會更好的,是不是在騙我啊,但是現在的溫常世根本不記得這些,說了也沒有用。
喻霽以前跟溫常世說,如果溫常世不守信用,喻霽就去茂市拉一條溫常世始亂終棄的橫幅。現在想起來,喻霽覺得好笑,沒出事開玩笑,才會說什麼拉橫幅。
喜歡的人不喜歡他,見一面如同死一次,但第二天早上起來,最想做的事情還是見他。
溫常世坐在椅子上,抬起頭喻霽,他對喻霽說:“對不起。”
半個多小時前,喻霽在想,溫常世是不是到明年也不會讓他親近。
五分鐘前覺得溫常世此人惱人至極,希望他半個月內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
溫常世一露出和以前很相像的溫柔樣子,喻霽又就地倒戈,說:“你最好是真心在道歉。”
“我昨晚做夢,”溫常世突然說,“夢到和你道歉。”
“是嗎。”喻霽語調很平,對溫常世的夢沒什麼興趣。
“夢裡你也哭了,我才道歉,”溫常世又說,“有這回事嗎?”
喻霽看著溫常世,溫常世也看著喻霽。喻霽的面頰因為生氣而染上了不多不少的粉,他瞪溫常世片刻,說:“沒有。你唯一一次跟我道歉是因為你餓了。”
溫常世看著喻霽笑了,他扣著喻霽手指,垂頭看了看兩人交握的手,拿了喻霽扔在桌上的手錶,幫喻霽戴回去,扣好了,說:“我騙你的。我會餓到道歉嗎。”
溫常世記憶裡的喻霽還是不多,但喻霽的輪廓好像每一天都清晰了一點,而和喻霽的相處方式像本能。他終於知道怎麼跟喻霽說話,會讓喻霽開心。
昨晚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沒有溫常世,只有喻霽,卻讓他覺得很真實。
喻霽住在海邊的一棟大房子裡,揹著大提琴,喻霽坐在起居室拉大提琴,背對著落地窗,喻霽化了妝,沒卸乾淨,喻霽生氣了,躺在沙發上,用手背蓋住了眼睛。
喻霽的小腹很平坦,面板白而細膩,隨著呼吸起伏。
“你知道什麼,”喻霽抿著嘴唇,不像剛才那麼生氣,但還是跟溫常世唱反調,“你現在一句好聽的話都不會說。”
溫常世不和喻霽多做爭辯,也沒說好聽的話。
他沒耐性地鬆開喻霽的手腕,又按著喻霽後頸,強硬地要喻霽附身,跟他接吻。
喻霽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接吻的時候卻很害羞。
他貼著溫常世的嘴唇,閉著眼睛,臉側過一些,鼻尖蹭著溫常世的臉。喻霽的呼吸裡有股暖意,像在沙漠徒步迷路的人終於找回方向,看見終點時,喝的最後一口水。
溫常世是不浪漫又唯物的人,最近才明白心跳速度會因情緒改變。
喻霽安靜順從時變慢,喻霽對他笑變快,喻霽按時赴約時變慢,在喻霽對他生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