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朱白露訂婚,請帖會發到各位手上,誠侯各位光臨。”
喻霽將眼神從邵英祿那兒收了回來,面無表情地問朱白露:“你懷孕了?”
朱白露小心翼翼地看著喻霽,她想去拉喻霽,跟他認錯,喻霽卻像有所防備一般,擋了一下,繼續追問:“你們什麼時候定的日子?”
“前天……”朱白露說,“那天邵伯父在我們家,他知道的時候可高興了,他立刻就讓人去選日子,我連阻止也來不及。”
“是嗎?”喻霽突然笑了,他嘴角扯開了一些,眼裡毫無笑意, “我爸高興啊?”
朱白露看得心驚,後退了一步,結巴地說:“對,對啊。”
“你以為他不知道你的孩子是誰的?”喻霽輕聲問朱白露,“你以為你和孫文星的事在場有哪幾個人不知道?”
這是喻霽第一次對朱白露說出她前男友的名字。
朱白露看著喻霽沒有顯露任何感情的眼睛,心重重一沉,眼睛都熱了起來,水汽聚集著,因為這樣的喻霽讓她很害怕。
“可是他——”朱白露停頓了幾秒,掙扎著想辯解,卻被喻霽打斷了。
“——白露,”喻霽說得很慢,乍聽上去,語調溫和,話音落了,方讓朱白露覺得冰,他一字一句地問朱白露,“如果他不知道孩子不是我的,在知道你懷孕的時候就會把我叫到你家去,何必讓你把我騙來?”
朱白露背靠著牆,忍著胃裡又泛起來的酸,眼淚終究還是掉下來了。她從小到大,什麼時候都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可是我也沒辦法啊。”她抽噎著,壓抑大聲哭叫的情緒,斷斷續續地反問喻霽,“不然我怎麼辦呢?”
她透過遮了視線的淚水,看見喻霽還是沒有要鬆口的樣子,心裡湧起鋪天蓋地的無助、恐懼和恨意。
喻霽不說話,靜靜看著她。
兩個本該在場內做主角的人,卻在宴會廳的角落對峙。
“我懷孕你沒責任嗎?”朱白露站了一會兒,她的小腿抽痛起來,應當是抽筋了,太陽穴也突突地跳,眼前什麼都看不清,她對喻霽袖手旁觀的恨壓過了理智,佔滿了整個大腦,壓低了聲音,吐字帶出一些歇斯底里,“你不拉我去茂市,我說不定早就跟孫文星分手了啊,我會有這個孩子?”
喻霽看了她一會兒,問她:“所以今天找我負責?”他把西裝口袋裡的手帕拿出來,遞給她,說:“擦擦眼淚。”
朱白露哽咽著,接過手帕,擦了擦臉,情緒緩和了少許,又靠近喻霽,貼著他,軟言好語地遊說:“你別生氣了,我陪你去茂市跟她解釋。”
喻霽注視著她,對她的示弱不置可否。
“你看,你見她還要偷偷摸摸的,她能上得了檯面嗎?難道沒有我,你還能跟她結婚啊?”朱白露攥著手帕苦苦哀求著,又揪住了喻霽的衣襬,“你暗地裡跟她怎麼來我都不會管。我只想留住這個寶寶……喻霽,你幫我一次,只要這一次,好不好?”
“白露,”喻霽衣襬從朱白露手裡抽出來,問她,“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很好說話?”
朱白露語塞地盯著喻霽的臉,過了少頃,她臉上的哀容消失了。
她問喻霽:“你有什麼毛病?今天你不跟我訂婚,明天也會被你爸逼著跟別人訂婚。你跟我有什麼不同嗎?”
喻霽“嗯”了一聲,說:“我跟你是不一樣。”
他想了想,才繼續說:“我喜歡的人,願意偷偷摸摸去見他,但不願意他偷偷摸摸來見我。”
朱白露眼裡盈著的淚水又被她眨了下來。
喻霽的樣子跟她設想的太不同,喻霽像一個正在看幼童哭鬧的成年人,寬容但無情。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像在提示朱白露,哭鬧在他這裡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