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霽就接過了朱白露的花,帶著她往下面走。
“你有心了。”待到拐了個彎,只剩兩人同行時,朱白露對喻霽說。
喻霽尷尬的要命,只好坦白:“不是,這個是我爸弄的。”
朱白露“哦”了一聲,做出瞭然的樣子,喻霽又硬著頭皮為自己辯解:“我會準備這麼土的玫瑰嗎?”
“是嗎?”朱白露停下來腳步,她穿著禮服裙子,半依靠著木製的牆壁,笑意盈盈地看著喻霽,問他,“那如果是你,你會準備什麼?”
喻霽愣了一下,看著朱白露,一時不知要怎麼回答。
細細一想,似乎也時髦不到哪裡去就是。
“邵伯父最近跟家父走得很近,常來我們家做客,”朱白露說著,伸手碰了一下喻霽懷裡還帶著水珠的玫瑰花瓣,手指捻在一起,將水暈開了,“他總跟我說誇你,說他十分以你為榮。”
“他怎麼說?”喻霽抱著花,又倒退著往下走了一步,到了樓梯尾端,站在走廊和樓梯的夾角處,抬頭看著朱白露。他本想再解釋幾句,餘光卻瞥見不遠處站著一個人。
喻霽一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溫常世直直站著,眼神複雜地看著喻霽和喻霽手裡的玫瑰。
只要朱白露再走下來一點點,就看見杵在那兒的那個被高額懸賞的失蹤人口。
“他說你孝順,”朱白露對喻霽眨眨眼睛,道,“幹嘛退那麼後面,怕我啊?”
她又下來一步,離喻霽只剩一步。
喻霽不敢再多往左邊看哪怕一眼,心跳急劇加速,大腦中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她下來。
“怎麼會。”喻霽的手抓緊了玫瑰花束,一步迎上去,堵住了朱白露的去路。
朱白露展顏一笑,接過了喻霽手裡的花,忽然轉身往上走,喻霽頓了頓,如釋重負地跟了上去,在心裡把溫常世凌遲數十次。
朱白露走到了一塊無人的露臺,倚著欄杆,轉過身看喻霽,微微笑了一下,問喻霽:“你和邵伯父的關係好嗎?”
喻霽看了朱白露片刻,才說:“什麼?”
“以前溫常世還在的時候,我家裡可沒有這麼賓客如雲,”朱白露等不到喻霽的回答,便繼續說,“誰是真心、誰是假意,我也不是看不出來。”
“溫常世真的不在了嗎?”喻霽看向朱白露,露出了他常常跟他爸擺的那幅天真表情。
朱白露搖搖頭,又苦笑了一下:“沒人知道呀。”
喻霽看著朱白露捧著的玫瑰,沒有說話。
朱白露也低頭,嗅嗅馥郁的花香,忽而抬頭對喻霽道:“我覺得他會回來。”
喻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朱白露說的是溫常世。
“我見過他一次,今年年初,他們集團新大樓的落成典禮上,”朱白露有些出神地說,“他比我爸爸,要厲害不知多少。”
喻霽望著朱白露,忍不住說:“你喜歡他嗎?”
朱白露瞪他一眼:“怎麼可能。雖然他是不錯吧。”
“多不錯?”喻霽像開玩笑似的非要同溫常世攀比:“他不錯還是我更不錯?”
朱白露細細看著喻霽,沒有立刻說話。不知怎麼回事,她總覺得一聊到溫常世,喻霽便像一下子從困頓裡擺脫了出來,彷彿又重新回到了舒適區,神情動作都輕鬆不少。
“你跟他有什麼好比的?”朱白露問,又轉轉眼睛。
喻霽隨即發覺自己提了很不合適的問題,都像調情了,便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房吧。”
溫常世應該走了,但喻霽還是走在朱白露前面,確定了走廊裡沒人,才紳士地對朱白露作了個請的手勢。
朱白露的客臥在走廊後半段,拐角旁邊,喻霽送她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