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寧姝懶洋洋換著鞋,前言不搭後語地問。
夏沐可把影片暫停了下,邊寫筆記邊說:「爸爸媽媽在旭城過夜,不回來了。」
寧姝沒什麼反應,只「哦」了一聲,走到沙發後面一邊看著她學習,一邊抬手把頭髮挽起來。
她剛剛過肩的捲髮被染成低調的黑茶色,燈光下發梢泛著不太明顯的金光,此刻在腦後用木簪隨意挽起,配上吹彈可破的肌膚,就像一尊高冷漂亮的白玉雕像。
夏沐可從電腦螢幕的反光裡看著她,半晌後嘟了嘟嘴,冷不丁道:「姐,我覺得溫景澤一點兒都配不上你。」
寧姝笑了笑,雙手抱臂搭在沙發背上:「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你管好你自己吧。」
「我說正經的,溫景澤除了長得帥,還有別的優點嗎?那種教科書級別的紈絝,你怎麼就非要嫁給他呢?」夏沐可嘴巴撅得都快能掛油壺了,「反正你要是真跟他結婚,我一輩子不叫他姐夫。」
「人稀罕你這聲姐夫?」寧姝揉了揉她亂糟糟的頭髮,「別成天不好好學習,七想八想的。」
「誰讓我姐白長得這麼漂亮,偏偏是個睜眼瞎呢。」夏沐可一副小大人的愁苦樣,「你就是看上那個裴司延,我還勉強能理解。」
寧姝誇張地張大嘴巴:「夏沐可你喜歡比你大十四歲的?口味夠重啊。」
夏沐可到底是個小姑娘,被這麼一調侃,瞬間臉紅。
「我是說你!」她忙不迭解釋道,「我才不喜歡老男人,我只喜歡我逸哥哥!」
「就你那位不露臉的主播哥哥,說不定網線後面也是個中年大叔。」
「不可能!」
夏沐可鼓著腮幫子,像一隻粉紅色氣球。
「差不多行了啊,小美女。」寧姝輕輕戳了戳那個氣球,「都什麼時候了還操心我,回頭考不好被你爸抓回來繼承公司,我可不幫你說話。」
「……」
夏沐可是寧姝親生母親和繼父的女兒,但兩人之間從來沒有上演過什麼姐妹爭寵的狗血情節。
夏沐可是她的小天使。
偶爾也是個令人頭疼的小惡魔。
這天,寧姝正在事務所開研討會議,老師侃侃而談,她手裡敲字如飛,調成靜音的手機在桌面上不要命地閃動了很久,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她把手機收進兜裡的時候,正在講案例的老師剛好看到,特意恩准她出去接。
對面是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你好,是夏沐可的家屬吧?」
寧姝心底咯噔一跳:「我是她姐,怎麼了?」
「這裡是西城區派出所,你妹妹聚眾鬥毆,趕緊過來領人。」
「……」
夏沐可雖然從小調皮了些,但也就是不愛學習愛玩鬧,寧姝萬萬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去派出所領人,原因還是聚眾鬥毆。
到派出所大廳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四五個掛彩的男孩子,估計都是夏沐可的同學。
夏沐可倒是毫髮未傷,寧姝鬆了口氣。
另一邊站著幾個社會人似的男男女女,身上也都帶著傷,其中一個最慘烈的,嘴角冒血,半邊臉紅腫不堪,一頭波浪捲髮比豬圈裡的稻草還亂,但依稀能辨認出女人嬌俏可人的容貌。
「姐,就是她!」夏沐可指著那個女人氣勢洶洶道,「我親眼看見她勾引溫渣男!」
寧姝眼皮一顫,下意識攥緊了手指。
她目光擦過女人的身側,才終於落在藍色排椅的最邊上。
熟悉的男人坐在那裡,微垂著頭,髮絲凌亂,和那個女人卻有種別樣的一致。
其餘人衣冠齊整,只有他們穿著同款睡袍。
寧姝一動不動地站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