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問一遍你的問題。”
“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溫祁的臉色更差了,好像連說話都是在咬牙切齒:“你根本沒有清醒。”
他氣得丟下花灑轉身就走,還在嘩啦噴水的花灑掉到浴室的瓷磚地面上,發出不大卻足以讓紀魚渾身一顫的聲響。紀魚怔怔地看著一直噴水的花灑,半天才回過神來。
浴室沒有開燈,黑黢黢的,只有窗外那一抹不算明亮的月光。紀魚坐在浴缸裡,因為寒冷,太陽穴突突地疼起來,貼身的衣物冰冷又黏稠。
太可怕了,晚上真的不該喝酒的,喝了也不該全吐到溫祁的身上。他那麼愛乾淨,肯定已經在心裡把她罵了千遍萬遍了。
_(:3ゝ∠)_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
紀魚微微嘆氣,現在她真的是怕了他了。這幾年溫祁都沒給過她好臉色看,他應該是討厭她的。畢竟在那一個夏夜,他對她說了喜歡,可她卻回答了“可我不喜歡你啊”這樣傷人的話。
那樣驕傲的溫祁在她面前變得那樣卑微,紀魚到現在都忘不了他那時的表情。但那時候的她哪知道有些人轉頭走了,就是真的沒打算再回頭了。
紀魚知道溫祁肯定不會再來管她了,就站起來從浴缸裡出來。秉著節約用水的原則,她順手關了還在放水的淋浴器,再彎身撿起剛才被溫祁丟到地上的花灑。把花灑放回原位後,她才哆嗦地走出浴室。
溫祁的家一盞燈都沒開,這樣的黑暗對紀魚來說,確實很陌生。跟溫祁鬧掰之後,她就再沒來過他家了,也不再是能互相串門的關係。幸好今晚溫祁的爸媽不在,不然現在她這麼狼狽的樣子被他們看到,她也不知該怎麼解釋。
溫祁從自己房裡出來,開門的時候正好看到紀魚的身影消失在他家門前。
大門又重新被關上,走廊裡的燈光重新被隔絕在外面,留在溫祁這邊的,仍然是一片黑暗。他攥緊了手上乾淨柔軟的浴巾,骨節一陣泛白。
紀魚還能知道走回自己家,看來沒醉得太厲害,腦袋還很清醒。
溫祁自嘲地笑了一聲,他的心還真是不夠硬。就算紀魚以前把他耍得團團轉,他再怎麼生氣,仍然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否則他就不會再回頭看她,也不會因為擔心她著涼而特意拿浴巾過來。
沒關心,心總會越來越硬的,只要忍住別回頭。
☆、第二章
昨晚大概是夢,應該是夢,一定是夢。
腦海中的片段就像訊號時有時無的老舊電視,畫面一會清一會糊。紀魚閉著眼睛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會,實在不想去回想昨晚的事。但是已經塞住的鼻子卻在告訴她:那絕對不是夢。
她痛苦地從床上坐起來,難受地抓了抓頭髮。溫祁對她真好,直接送她一場感冒。
本來只是去喝個喜酒,紀魚也沒想到自己會被灌酒。還好喝得沒那麼醉……不,還是再醉一點比較好。她應該是蠢到家了,才會問溫祁還能不能做朋友。
幾百年前他們就已經是陌生人了啊……
紀魚還被他淋了一身的水,那冰冷的的感覺現在想想,她都覺得毛骨悚然。不過更讓她毛骨悚然的,還是溫祁。他竟然直接把她扔進了浴缸裡,現在她都還覺得自己的屁股疼。
這幾年的溫祁就像一隻渾身長滿刺的刺蝟,無論紀魚做什麼,他都會不分緣由地扎她一下,疼得她嗷嗷叫。
紀魚揉了揉快要喪失呼吸功能的鼻子,不想再想下去,只是在心裡嚴厲地警告自己:珍愛生命,遠離溫祁。
今天學校的課在第四節,紀魚覺得時間還早,就躺回床上準備再眯一會。陶小書的電話卻在這時候打了進來:“紀魚紀魚,我沒打擾你和溫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