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張上面,畫的是同一個女孩的側臉。
“你在董家,對於我,是怎樣的一個所謂的嫡長子,對於佑卿,又是怎樣的一個長兄,不需贅言。因你而起的顧忌隱憂太多,我不能不防患於未然。
“我把你那些作廢的畫、寫過的文章交給了陳嫣,本意是讓她投你所好,儘快博得你的青睞。
“可我如何都沒料到,你那時不但不想接受那門親事,更不想留在董家。
“我所做的,就是這些。”
董飛卿斂目思忖片刻,“說下去。”
“……”董夫人望著董飛卿,眼中畏懼之色漸漸加深。她說了,做過的就是那些事,可他卻要她說下去,分明是篤定她後續仍有作為,是推斷得出的結論,還是已經知曉一切?
董飛卿重複道:“說下去。”
董夫人思忖片刻,道:“你離京前後,陳嫣私下見過我一次,說她已經成了笑柄,日子特別不好過,是以,需要幾個得力的人手,請我幫忙物色。
“我孃家在廣西,有幾年,那邊兵荒馬亂的,有些家底的官宦之家,都會請身懷絕技之人到家中,以防宵小作亂。我孃家也不例外,因此,識得一些高手。
“我答應了她。在當時,並沒料到,她的目的是追蹤你們兩個。幾個月之後才知情。”
董飛卿微一頷首。
董夫人神色誠摯地道:“我不論有意無意,都幫過陳嫣。今日前來,是賠禮道歉,也想跟你商量出個章程。老爺也說了,只要你能不計前嫌,董家會竭盡全力善待你和蔣徽。你若願意,隨時可以回董家。”
董飛卿似笑非笑的。
這會兒的蔣徽,心神清醒過來,對董夫人道:“我倒是想不出,夫人是如何說服董閣老的。你做過的這些事,跟他說過沒有?”
董夫人目光微閃,“我遲早會告訴他的。”她轉向董飛卿,指一指鉅額銀錢,“這筆銀子,我是來送給蔣徽的,她沒收。你怎麼看?”
董飛卿道:“沒收就對了。”
董夫人面色一黯,道:“只要你能讓董家的人安穩度日,董家可以把全部家底送給你——不,我孃家的全部積蓄,也送給你們,這樣成不成?你若想回到官場,也不需自己找門路,老爺可以為此與首輔聯手,如此,不會有任何人阻撓你的仕途。這些,只需你一句話。”
董飛卿笑開來,“錢財,自己賺來的花著才踏實;仕途,是我早已放棄的。你請回吧。我再不守規矩,也犯不著在你找上門的時候出手刁難。至於日後,好自為之——那筆賬,我會慢慢跟你們算。”
董夫人面色轉為灰敗,並沒依言起身,“你得想清楚,陳嫣大可以透過捕風捉影,四處散播你們兩個的流言蜚語。
“董家的人大多都有自知之明,可是老太爺、老夫人……不是我們能勸得了的,萬一到時候二老幫襯著陳嫣,敗壞你們兩個的名聲……
“何必呢?
“你們若是願意過平順日子,陳嫣那邊,我們來,我們替你們懲戒她,好麼?
“依我看,陳嫣對你們這般歹毒,絕不是因為她鍾情於你。”
董飛卿與蔣徽俱是無聲地一笑。
這婦人抬出老太爺、老夫人,是在很委婉地威脅他們:如果不肯接受她提出的好處,那麼,日後她會促成兩位老人幫著陳嫣對付他們。
可是,那又怎樣?
那兩個老糊塗,董飛卿從來就不會高看,就算他們當街發瘋撒潑,他都不會意外。
他沒再搭話,徑自喚郭媽媽送客。
董夫人步履沉重地離開了。
夫妻二人四目相對,靜靜地、長久地凝望著對方。
沒錯,他喜歡她,喜歡到了骨子裡。
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