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們家中,並送了蔣徽十個能盛放香露的小瓶子——她是會與作坊常來常往的人,初時哄得她高興一些總不是錯。
蔣徽笑盈盈地收下,翌日,便寫出一個花名單子,派一名小廝去知會花農,備齊之後送來。
第二日一大早,花農送來幾十種鮮花。
不要說僕人,便是董飛卿,看著都有點兒眼暈,問蔣徽:“這麼多種類,你想做幾種花露?你得知道,不好生用花瓶存放的話,這些花到不了天黑就蔫兒了。”據他所知,家裡統共也沒幾個花瓶。
蔣徽笑起來,“這些花,是用來做百花露的。”
董飛卿挑眉,“百花露……這才幾十種而已。”
“百花露就一定要用一百種花做出?”蔣徽斜睇著他,“想當初,修衡哥掛帥的時候,號稱麾下有五十萬精兵——真有嗎?有二十萬就不錯了。”
董飛卿莞爾。
“花露做出來,比別家的百花露味道更好就行了。”蔣徽道,“要真湊齊一百種花,蒸出的花露,不定是什麼味道。這真不是多多益善的事兒。”
董飛卿道:“我哪兒知道這些。反正你有數就行。”停一停,又道,“僱幾個人吧?你總不能自己燒爐灶——要是那樣,我就抽空把你那兩套東西扔進護城河了。”
蔣徽失笑,“這不用你說。郭媽媽也曉得怎麼做香露,而且,已經找好兩個打下手的人了,三兩日就能過來。”
董飛卿放下心來,專心忙碌書院的事情:與工匠說清楚修繕相關事宜,又專程去找了姜道成一趟,請老先生為書院題字。
老先生問他,取了什麼名字。
董飛卿就說,您看著辦吧,只要字好看就行。
姜道成忍俊不禁。
這日,董飛卿回到家中,友安稟道:“陳嫣寫信給袁琛、秦樺,要不要把信件截下來?”
“不用。”董飛卿道,“有事沒事的,跟她裝神弄鬼就行,別的事不用幹涉她。”
友安笑著稱是。
陳嫣在孃家住了三日,每日有母親陪著入睡,仍是心神不寧,要服用安神湯,才能睡一兩個時辰。
陳夫人帶著陳嫣去了護國寺上香,為她求了一枚平安符,回到家中,正色問起曾宅到底出了什麼事。
陳嫣沒辦法如實相告,只說有不成體統的下人作祟,弄得府里人心惶惶,她也受了影響,跟著疑神疑鬼的。
陳夫人就道:“要不然,做場法事吧?或者,請高人去看看風水。若什麼都不做,下人的心定不下來。”
陳嫣苦笑,“若是做法事、看風水……恐怕會更麻煩,誰知道那些人會說出什麼話,有害無益。我回去之後,殺雞儆猴,下人便不敢胡說八道了。”
陳夫人道,“要我說,你不如在家多住一段日子,把承志也接過來。”
“不用。”陳嫣道,“我好多了,今日便回去。”再住下去,曾家那邊不定又出什麼事,要是惹得雙親起了疑心,著力探究的話,定會責怪她。
陳夫人看著女兒,躊躇多時,低聲道:“董公子回京了,你必然已有耳聞。跟娘說實話,這樣心神不寧的,與他有關麼?”
“您想哪兒去了?”陳嫣不動聲色,“那個人,從來就與我無關。”
陳夫人握住她的手,面上現出懊悔之色,“說心裡話,當初那件事,真不能怪他。是我們小看了他,沒把他的警告當回事……”
“娘,”陳嫣蹙了蹙眉,“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麼?”說著話便站起身來,“我得回去了,總不在家,承志一定會在功課上偷懶。本就是資質尋常,還不知道用功,愁煞人。”
陳夫人勸道:“你別對他太嚴厲,與其做望子成龍的嚴母,倒不如與他母慈子孝。說到底,等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