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笑了,“這樣聽著,也不好下斷論。興許另有人惦記著董飛卿。”
程夫人道:“我只是給你提個醒, 閒來不妨留意一下與他相關的是非。”
蔣徽點頭, 開玩笑:“幾時得閒, 給他寫本兒賬,看他到底開罪過多少人, 又有多少人曾經對他芳心暗許。”
“那可多了。”程夫人失笑,“那幾年, 他和修衡、開林是小一輩人裡最出色的, 反過頭來為自家閨秀向他們提親的門第可不少。”
蔣徽立時道:“愷之哥也一樣啊。”
程夫人道:“他可比不了三個兄長。”
“都怪叔父, 太厲害了,”蔣徽道,“想當年連中三元,不到而立之年就入閣拜相……天,有這樣的父親,誰能青出於藍勝於藍啊。”
程夫人輕笑出聲,“但是,愷之也沒少享福啊。這幾年,數他過的自在。”
“這倒是。”
程詢是權傾朝野的首輔,程二老爺在翰林院行走,這樣的現狀擺著,程愷之若再早早考取功名,之於本就過於顯赫的程府,是烈火烹油,全無必要。程愷之早就明白這一點,也樂得多幾年積攢閱歷的光景。
除了程詢開出的八菜一湯,蔣徽還做了一道佛跳牆,從昨日就著手準備了。
董飛卿到酒窖選了一罈烈酒。
酒菜上桌之後,程詢逸出特別鬆快的笑容。
董飛卿取來四個酒杯,問程夫人:“嬸嬸,今兒破例喝一杯吧?”
“好啊。”程夫人笑著頷首,“既是團圓酒,也是喜酒。”
董飛卿笑得沒心沒肺的,“由頭這麼多,您得多喝幾杯。”
酒斟滿,程詢率先端起酒杯,與董飛卿一飲而盡,程夫人和蔣徽則是抿了一口。
嘗過佛跳牆,程詢對蔣徽讚許地一笑,“有陣子沒吃佛跳牆了。好吃。”
“以後想吃什麼,就派人知會我一聲。”蔣徽笑道,“您要是沒空過來,我做好之後,讓友安給您送到家裡。”
“行啊。”程詢笑微微地道,“我在家吃飯,一幫人給我立規矩,不準喝酒,不準吃辛辣之物,飯菜越清淡越好……”說著,漂亮的劍眉輕輕一蹙,“你們都想不到,我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
蔣徽和董飛卿笑出聲來。
首輔日理萬機,與皇帝為軍國大事連軸轉的情形時有發生,程家的人都擔心程詢熬壞身體,膳食方面多以養身為主,但他喜歡的一向是鮮香辛辣的菜餚。
程夫人斜睇程詢一眼,“早就料到了,你少不得訴苦。修衡也是這情形,但是人家會給自己開小灶。你不會做飯,怪誰啊?”
“會吃就不容易了。”程詢慢條斯理地道,“你換個不會吃的,豈不要辜負解語這一手好廚藝。”
其餘三人都笑起來。
程夫人和蔣徽各喝了三杯酒,吃好之後,讓程詢、董飛卿繼續喝酒、談笑,到裡間說話。
蔣徽取出一件繡品,“是一幅雙面繡的屏風,在外面斷斷續續繡成了,早就想送給您的。”
料子特別輕軟,疊起來不過小小一塊,在大炕上展開來,卻是落地屏風的尺寸,一面繡的是程夫人一幅山水畫,另一面繡的則是程詢早些年做的一幅工筆花鳥。
蔣徽道:“您還記得吧?這兩幅畫,是我小時候,您和叔父賞我的。”
程夫人纖長的手指細細撫過屏風,輕聲道:“這繡藝一看就是得了高手的真傳。太好了。”隨後則道,“往後可不準再做這些。耗心血,又累眼睛。”
蔣徽乖順地點頭,“記住了。”繼而把屏風收起來,交給程夫人的隨從。
程夫人喚隨從取來一個狹長的小匣子,開啟來,現出裡面的兩枚簪子。
銀質簪頭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