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紅漸可是方才追過擅長打落法器的霞鰩的,當然知道這世間打落的法術與法器不少,可打落法器是一回事,哪有把人家足下的飛行法器攝住的道理!
更何況這般乾脆利落!他一時被打回原形,速度大減,速度不及眼前之人,心中的震驚難以自持,李曦峻卻明悟:
“【重淵】是效仿大西塬的重淵大風,在這風下連築基都飛不起來,不僅僅是打落法器,而是打落法器法光…自然包含著雲環的法光,這法器三樣功效沒有一樣是簡單的!”
郭紅漸眼看著距離重新被拉開,心中暗暗升起一些貪婪之心,可一時間竟然有些為難:
“用飛劍?法光?距離又不夠施展法術,其他的恐怕都能被這鐵桶一般的法器打落!這人到底是哪家!”
他腦海中過了一遍,發覺只要持那法器的人物速度夠快,當真是難以反制,斟酌了兩息,距離又被拉出老遠。
他神色陰沉,兩指一併,挑出枚符籙來,呈現出檀紅色,寬且大,上頭繪著一隻活靈活現、披滿鱗片的大鼠,郭紅漸敕道:
“烘焃之風,聽我號令,穿梭往來,並作火馳!”
李曦峻靜靜聽著,靈識中郭紅漸兩指間的符籙驟地吐出一點檀紅色的風來,先在半空化作一長鱗赤鼠,扯著嗓子嚎了一句,復又化為檀風,托住他足底,極速往北追來。
郭紅漸這符籙非同一般,喚作【並作火馳符】,乃是赤礁開島老祖郭神通的靈寵檀雲鼠所畫,這併火靈獸善使一道烘焃之風,練成此符,本是給嫡系逃命用的,郭紅漸心中又是貪婪又是憤怒,果斷把這符籙用上了!
一時間檀紅火風凝聚,他瞬息之間就拉近了距離,手中長令持起放在兩唇之間,鼓息一瞬,雙目灰紅,噴出一股併火來。
這火焰與郭紅康使起來簡直判若兩物,濃烈浩蕩,燎髮摧枯,發出一陣怪異的鴉鳴聲,深灰色的火焰怦然砸在屏上,發出一聲劇烈的轟鳴聲。
李曦峻本就有傷在身,法力不濟,這麼一砸差點從空中掉下,這併火又在畫屏上熊熊燃燒,如同鯨吞一般吸走他體內的法力,【重明洞玄屏】沒有得到法力支援,屏上的光彩一下暗淡下來。
“鏘!”
郭紅漸正驅使火焰,屏光驟然分開,迸出一道亮眼的劍光,如同霜雪垂落,他冷眼看著,袖中飛出一道紅紗,飄搖婉轉,將那劍光纏住。
這紅紗發出一陣悶響,如同束住了一隻蛟龍,那東西在紗中極其激烈的掙扎著,郭紅漸頗為意外,法力猛地湧入其中,問道:
“劍元?劍元也無用!”
他可不是郭紅瑤,一眼就看出那法器中的人法力不濟,甚至根本不需自己做任何事情,只維持著火焰半刻鐘,此人必然墜落海中。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可郭紅漸對這法器起了貪婪之心,自然是速戰速決為好,手中掐訣施法,併火滔滔,趁著這人被屏上的併火纏住無法分神,手中的火焰極速匯聚。
李曦峻身處絕境,卻不慌不忙,灰白色的眼中看不出情緒,重明洞玄屏的光輝黯淡了,【寒廩】也收回鞘中,落進他懷裡。
他的手在袖間一捉,亮出一枚符籙來:
這籙呈現出檀紅色,寬且大,足有巴掌大小,上頭同樣繪著一隻活靈活現、披滿鱗片的大鼠,金閃閃的眼睛已經充滿了法力。
【並作火馳符】!
李曦峻餘下的法力注入其中,照貓畫虎,唇齒一張一合,清朗的聲音在屏中迴盪:
“烘焃之風,聽我號令,穿梭往來,並作火馳!”
手中的符籙吐出一點檀紅色的風來,同樣在半空化作一長鱗赤鼠,扯著嗓子嚎了一句,復又化為檀風,托住他足底,極速往北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