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仁想了想,答道,「未必是精神分裂,我看他就是雞賊。前來談判做了兩手準備,軟硬兼施。
軟是用言辭美化自己的出軌行為,只暗說自己不再做對不起信月娘子的事。為何說他不誠懇,實則此舉並沒有約束作用,不受律法和鄉裡風俗保護,只用於哄。
正如柴扉防君子不妨小人,這沒有律令支撐的告饒書也只能勸誡有意改錯之人不能約束無意改錯之人。
若真有意改正過錯,賴蓋也應該準確寫出何為對得起、何為對不起娘子的事,模糊用語這樣就為後面提供了退路,只要他認為出軌不是對不起娘子的事,家暴不是對不起娘子的事,這些都是小夫妻關起門來天經地義的事。
他是判官,也是當事人,而李信月卻並沒有裁度權。
硬則是威脅,李信月要與賴蓋和離,前提是她年十六在未知世事尚年幼時被老頭子安排嫁人,自己並沒有真正的有承受一段婚姻的能力。
而李信月在成長的過程中,她早就有獨自過好餘下人生的能力,一直到賴蓋犯了出軌的錯誤才提出和離一事,說明她還是對婚姻有所期待、對賴蓋有所期待的女人,不然她早就鬧和離了,不會等到她幾近中年。
賴蓋用來威脅一個仍然對婚姻有所期待的女人的方法就是羞辱她,休妻書上用惡毒的用詞企圖擊潰李信月的心理防線,讓她不能再找,讓她被人唾棄,讓她迫於世俗之見屈服。
而李信月,她出身鄉野,自幼被打擊輕視,賴蓋賭的是她仍然會活在守舊的規則裡,做個符合鄉人期待的好女人。
但我想不然,因為李信月在城裡購置辦新居就是一個最強有力的、她要向過去一刀兩斷的證明。
賴蓋兩招的目的都是為了捆綁李信月繼續跟他過日子。
究其根本,是賴蓋離不開李信月,而李信月在人生這條路上,早已透過自己的堅韌勤勞,越走越遠了。」
宗仁撥了撥手中兩張皺巴巴的草宣紙,「但兇手不是賴蓋,首先他沒辦法反捆住自己;其次李信月下體受傷太重了而賴蓋的下身相當乾燥且沒有任何相關的痕跡能指向他強奸了李信月;最後便是填埋屍體,顯然賴蓋掙扎求生的痕跡很重,他並沒有辦法做到填埋自己。
最早,我們透過經驗去鎖定與李信月相關的四個嫌犯,她出軌的丈夫賴蓋、順勢而為幫忙清理犯罪現場的老頭子、李信月兩個品行並不端正威脅父親的弟弟李昭賢和李昭志。
如今已經排除了賴蓋和老頭子,只剩李昭賢和李昭志,這兩個人直接動手的可能性不大,因為他們慣用威脅父親的伎倆,這樣的人是相當不顧輩分和重己重利的,殺人犯法,殺人償命,他們會選擇逼迫自己父親殺害李信月,也不會自己動手。
但經驗之談也只是經驗之談,它是一種通識的辦案技巧,卻並非在每一次的查案中都能精確的指向兇手。
如今我們只能透過檢查李信月的屍體看看有沒有其它指向兇手的線索。」
曲昭點點下頜,以示受教,之後氣氛安靜片刻,她忽然嘀咕道,「怎麼辦,你這個小書生城府太深了,我總感覺以後會被你吃的死死的,要不我反悔跑路算了。」
宗仁頗有深意的瞥了曲昭一眼,嘴上當然是否認,「姐姐此言差矣。我只是個身體嬌弱的小書生,還能掀出什麼風浪不成?在冷宮呆了十年,小書生最懂什麼是知進退守禮節,姐姐怕不是在藉機敲打可憐的我簽下屈辱的賣身承諾。
可是姐姐要我給承諾,我愛姐姐愛的死去活來,又能怎麼辦呢,你想提什麼要求就直說吧,只要不是納小倌,我都能接受
誰叫我只是一個無依無靠,滿心滿眼只有姐姐的小書生,還不是任姐姐搓扁揉圓
這麼想,我也好想知道姐姐以後會不會家暴我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