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昭單手枕在腦後正想著呢,窗柩麻紙上就映出一個婦人身影,緊接著寢間的木門便被沈慧敲的嘭嘭響。
沈慧喊曲昭起床,「都日上三竿了,你還不去大理寺?」
「娘,今日休沐,我留家裡和狼崽玩。」曲昭坐起來,打了個哈欠,赤腳踩在磚石上穿衣裳,隨口胡謅可是惡霸曲昭十歲時就精通的專案。
沈慧回道,「倒也不必,你不要留下來教壞小孩子,該上哪兒浪就上哪兒浪去吧。」
曲昭:「」
曲昭束髮的手指一頓,旋即綁好黑色的髮帶,她一手推開門彈出腦袋,不可思議道,「娘,我才是你親閨女?」
沈慧看著這個糟心孩子,懶得認親了,抬手揪起曲昭錦袍的後衣襟就要把她提出將軍府。
曲昭趕忙扒住寢間的門框掙扎道,「我的劍,我的劍還放在床榻邊,劍在人走,劍不在人留!」
莫約一刻鐘後,曲昭背著黑劍,被一隻帶玉鐲的貴婦的手毫不留戀的推出將軍府門,她緞靴堪堪站穩,身後那扇沉重的門邸一合,清冷的空氣裡隱約傳來門內插銷落下的聲音,曲昭孤零零的站在自己府門外吹寒風。
曲昭:「」
曲昭撓了撓頭,掉轉方向朝巷子外面走,迎面撞上了一輛造型別致,由鐵皮鑄造四壁,車頂插了一根耀武揚威的巨針避雷,車軲轆嵌銅釘增加抓地能力的機關車馬,前頭拉鐵車的駿馬不情不願的套著只露馬眼的詭異面罩,主人拉韁繩三下,駿馬四蹄勉強挪動一步。
關言坐在鐵架子上拉停馬匹,馬匹不情不願的套著個只露馬眼的面罩,高興的朝曲昭擺手,「昭昭姐,我新打造的傑作機關車,你看是不是很威武貴氣?」
關言說完,高傲的昂起小腦袋準備挨誇。
曲昭:「」鐵重馬累移速慢。擱塞北的戰場但凡這輛機關車敢出場,胡人就敢把鐵皮燒成燙人的紅鐵往自家軍陣裡砸,曲昭著實是有些誇不出口。
曲昭看在關言是自家小弟的份上勉為其難的敷衍了幾句,反正關言是個心思簡單的人,她說什麼關言都信,關言才不像宗仁那麼難搞。宗仁只是表面可愛,實則是一個肚子裡九曲迴腸的臭弟弟。
想起宗仁,曲昭就煩,她緞靴踢了踢家門口的石獅子,忽然想起自己原先信誓旦旦說要帶關言離開京城遠走塞北,再一看關言這架勢,便以為他是準備了車馬收拾好包袱準備走了,曲昭尷尬的說道,「關言,說來話長,我暫時不回塞北了,之後請你吃飯補償你。」
關言搖了搖頭,臉上是難得一見的認真,「昭昭姐,京城的紈絝都知道你被曲大將軍捉去大理寺幹活的事情,並且笑話過一輪了。
雖然我沒有笑話你,但是我也知道了這件事。
我是有其它事情找你。
我們家早年在京郊買了幾座莊園,那個地方夏涼冬暖,因此我小時候時常去莊園裡玩耍,莊園裡的管家叫老李,他對墨子的機關術相當感興趣,平日裡除了看管莊園的菜地,都窩在後院裡打造一些機關玩具,我與他有著難以割捨的情誼,哪怕是我在塞北,我和他都保持著書信聯絡。
前幾日有一封書信送到我手上,是老李說自己發明瞭一個新物件,保證我沒見過,勉強給我瞅一瞅。
我因為有事耽擱了幾日,直到昨日才去莊園裡找他。
不料我沒有見到老李,只見到了他的小兒子李軍。
李軍說老李心情不好說要離家一段時間散心。
我嚇了一跳,這可不就是離家出走嗎?我尋思著以老李的性格,比起跋山涉水,他肯定更願意悶在後院裡做個九曲連環、小搖鼓什麼的。況且老李還書信我觀賞他的新發明嘛,怎麼突然就離家出走呢?
我心中直覺不妙,卻又怕是我自己想多了